灰袍男子微笑道:“不必擔心,那人已經來了,我現在就盼著周重臣把平日的兇狠多展現出一些,莫要保留。他越是囂張,死期就離他越近。”

綠衣女子又驚又喜,向人群中掃去,很快發現了武承嗣一行人。

……

大廳中央,少年正在與那幾名壯漢搏鬥,他武藝著實不凡,那幾名大漢都是好手,卻依然奈何不了他。

便在這時,一粒骰子激射而來,打在少年膝蓋處,他動作稍一遲疑,便被一名大漢在身上砍了一刀。

兩名大漢趁機上前,各抓住他一名手臂,將他按在地上。

用骰子攻擊少年的人便是中年文士,他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凌厲的目光在賭場所有人身上掃過一遍,冷冷道:“我這個場子從不出千,大夥都是知道的,誰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他就是榜樣。”

姜不凡大聲嘶喊道:“你想怎樣?難道還敢殺了我不成?”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我這人膽子小,殺只雞都不敢,哪裡敢殺人呢?”笑容一收,冷冷道:“砍下他右手五指!”

姜不凡大驚:“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認識刺史府的嶽平嶽捕頭!”

中年文士不為所動,一名大漢將姜不凡手掌壓在地上,另一名大漢揚起鋼刀。

眼瞧著少年手指要被砍下,圍觀之人卻大多數神色木然。

那名員外不住嘆氣,黑衣漢子面無表情,暴發戶嘴角掛著冷笑,陳大福依然坐在賭桌前,自顧練習搖骰子,他女兒蹲在他膝蓋旁,不敢看這邊。

持刀大漢大喝一聲,一刀向姜不凡手指砍去,忽然間,一件重物飛來,將他手中鋼刀擊飛。

仔細一看,那是柄刀鞘。刀鞘藉著反震之力向一名男子彈去,那男子伸出長刀,刀鞘迴歸原位,與刀身合攏。

那男子正是韓成,他從人群中緩緩走出,平靜道:“只不過質疑你們出千,便要砍人手指,難道這個地方是無法之地嗎?”

中年文士打量了他一眼,負手道:“做賭場生意最講究招牌。此人砸我招牌,便如同斷我財路,這道理兄臺應該明白。我不過斷他幾根手指,這不過分吧?”

“既然他妨礙你做生意,何不將他送去官府?”

中年文士仰首一笑:“朋友在開玩笑嗎?我這裡是見不得光的地方,從不與官府打交道。”

“既然見不得光,卻還敢砍他手指,不怕他去官府告你嗎?”

“那就是在下的事了,不必閣下多操心。”

韓成抱著手臂道:“我明白了,你在官府裡有後臺。”

中年文士臉色一冷:“你當真要多管閒事?”

“我以為你已經看出來了。”韓成微微一笑。

中年文士深吸一口氣,從腰間取出一柄軟劍,道:“那就按照道上規矩,只要你能打敗我,就能帶走他。”

“正想指教。”韓成一抬手道。

中年文士長劍一抖,如同長蛇吐信一般,向韓成刺了過去,韓成橫刀應戰,將對方刺來的攻勢一一化解。

中年文士劍法刁鑽狠辣,劍尖從各個角度刺來,但韓成東一閃,西一格,無論劍身如何彎曲,始終傷不到他分毫。

鬥到三十多招時,中年文士忽然抽劍退到一邊,咬牙道:“不用比了,人你帶走吧。”

對方到現在都沒有抽刀出鞘,武藝明顯在他之上,再鬥下去便是自取其辱。

韓成拱手道:“承讓了。”

綠衣女子皺了皺眉,她知道韓成是武承嗣手下,武藝明顯比周重臣要高,不明白他為何不繼續打下去,難道武承嗣並不想管這事?

正想著,灰袍男子猛一拉她:“快走!”

綠衣女子忙問:“怎麼啦?”

“武承嗣他們都不見了,咱們在周重臣那露了臉,等那持刀漢子離去後,咱們就走不了啦!”

綠衣女子轉頭一看,武承嗣等人果然都消失無蹤。心中一急,忙跟著灰袍漢子出了賭場。此時眾人注意力都在韓成身上,倒也沒人多注意他們。

出了賭場,兩人悄悄進入酒樓,綠衣女子皺眉道:“他們怎麼就這樣走了?莫非對這賭場視而不見嗎?”

灰袍漢子嘆道:“我也不知,暫且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