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等將軍辦好第一件事,在下自會告訴您第二件事。”

黑齒常之冷冷道:“將軍,末將會一些特殊的拷問之法,您把他交給我,末將定能問出他肚子裡的所有東西?”

付九瞥了他一眼,平靜道:“你們可以儘管對我用刑,只要我沒死,這個交易依然有效。”

武承嗣凝視他片刻,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武媚給了他一個月時間查出內奸,既然有了線索,自然不能放過。

次日,付九隨大軍同行,軍隊先一路向東,走了幾日後,折而向北,渡過黃河。

行軍十幾日後,大軍進入幽州境內。

這一日上午,武承嗣頭戴鳳翅盔,身穿明光鎧,披著白披風,騎馬行在大軍最前頭,才一個月時間不到,他面板便曬黑了些,面色也多了幾分風霜之色。

這幾日下來,最遭罪的是數屁股,不過與之相對的,他的騎術提高了不少。

忽然,裴行儉騎馬從後方抄上,拱手道:“將軍,此處已接近邊境不遠,末將以為應當做好備戰準備。”

“備戰準備?”武承嗣奇怪道。

裴行儉耐心解釋道:“就是將大軍分為前、中、後三軍,前鋒探路,中軍備戰,糧草輜重留在後軍。”

武攸暨皺眉道:“這裡是幽州地界,難道還會有敵人不成?”

裴行儉正色道:“雖說敵人不太可能越界而來,但我們卻要做出這種準備,不給敵人留下一絲可趁之機。”

武承嗣微微頷首:“裴將軍提醒的是,驕兵必敗,咱們決不可輕視高麗人。傳令下去,由裴將軍領六千騎兵為前鋒,本將領六千步兵、六千騎兵居中,羅將軍領六千步兵在後。”

眾人齊聲領命,很快,左武軍一分為三,相距各五里。

前行沒多久,前方又一騎飛奔而來,卻是李勣的傳令兵,那軍士翻身下馬,拱手道:“稟安撫使,大帥傳令,讓左武軍在營州柳城外駐軍。”

營州位於長城之外,北面就是契丹人的地盤,柳城則在營州以南。

可以看出,蘇定方之事讓李勣對契丹人有了些防備,這才讓武承嗣離契丹人遠一點。

黑齒常之問道:“前線可有軍情?”

傳令兵道:“薛仁貴將軍所部已到平州,契毖何力將軍所部已到熊津,與留守熊津城的劉仁願將軍會合,目前與高麗只發生了些小規模衝突,還沒有大的戰事。”

武承嗣點點頭,命大軍繼續前行。

這一夜,大軍在幽州城外紮營。帥帳中,武承嗣將諸位將領召集過來,朗聲道:“諸位,本將軍要去幽州辦一件重要事情,武郎將、黑齒郎將領五百人馬隨我同行,其餘人隨大軍去柳城駐紮。”

劉審禮問道:“將軍,您不在營中,不知我等聽誰號令?”

“大軍暫由裴將軍統領。”

裴行儉拱手應了一聲,問道:“將軍,您辦事需要多長時間?”

武承嗣想了想,道:“少則幾日,多則半月。”

……

散帳後,羅素帶著兩名郎將回到自己營帳,剛坐下,便聽一名郎將忿忿道:“小王子,看來武將軍也只知重用唐人,不會重用咱們突厥人啦!”

羅素斟酒飲了一杯,沒有答話。

另一名郎將道:“可能是因為裴將軍是朝中名將,又是武將軍點名調過來的,所以武將軍比較信任他。我覺得武將軍和蕭將軍不一樣,應該不會歧視我們突厥人。”

“你怎麼知道不會?”先一名郎將道。

“你瞧呀,他不是還將黑齒常之帶在身邊嗎?黑齒常之雖然作戰勇猛,卻是百濟人,這說明武將軍對身份沒那麼看中!”

羅素一擺手道:“這事不必討論了,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正好趁武將軍不在,咱們趁機行動。”

後一名郎將遲疑道:“小王子,咱們真要這麼做嗎?要是暴露了,咱們可就全完了!”

羅素沉聲道:“三個月前阿隆叔叔來長安找過我,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了,我也是別無選擇。”

其他兩名郎將都嘆了口氣,雙臂合十抱在胸前,低聲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