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皺了皺眉,露出思索表情。

“這件事怪的很。”諸葛南抓了抓臉頰說:“聽聶子云說,劉瑗在郡王府擔任主簿,那隻夜龍杯就是他獻給郡王爺的。夜龍杯被盜後,他便整日心神不寧,總說有人要殺他,躲在王府中不敢出門。”

武承嗣漸漸被勾起興趣,問道:“也就是說,劉瑗早知道有人要殺他?”

“是的。不過剛開始別人都沒當回事,直到某一天,王府一輛買菜的馬車回來時,裝菜的木桶中忽然多了一條焦黑的手臂和大腿!”

武承嗣心中一凜,問道:“你說焦黑是什麼意思?”

“聽說像是被火燒過的。而且手臂和腿上都刻著“範宏”兩個字,另外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下一個輪到你”,劉瑗得知後驚嚇過度,臥床不起。”諸葛南用陰森森的語氣說。

“範宏是誰?”

諸葛南見武承嗣完全被案情吸引,有些得意,拿出水壺潤潤嗓子,有意吊吊他胃口。

便在這時,鄭令萱插嘴道:“他是一名冀州大商,全家幾十口人都被高君會所殺,就是因為這個案子,高君會才成為大理寺的通緝要犯!”

諸葛南嗆了口水,不滿道:“你搶答個什麼勁?還不是我告訴你的?”

“誰讓你慢吞吞的,快說吧,不然到大理寺你也說不完。”鄭令萱不以為然道。

諸葛南哼了一聲,繼續道:“聶子云知道這事後,懷疑劉瑗認識高君會,便向他詢問。劉瑗一開始還不肯說,後來實在怕的厲害,才忍不住將他與高君會的淵源說了。”

“原來他和高君會的父親都是漢東王劉黑闥的部將。漢東王手下共有五名大將,有一次漢東王得了四隻夜龍杯,便將其賜給其中四人,那名沒有得到夜龍杯的部將因此懷恨在心,打算背叛漢東王,被其他四人得知後,將他殺死!”

武承嗣摸著下巴道:“我知道了,那名被殺的部將,想必就是高君會的父親?”

“一點不錯。”諸葛南笑道:“範宏和劉瑗都是那四名部將的後人,劉瑗得知範宏全家被高君會殺死後,本就疑心高君會會來找他復仇。後來夜龍杯被盜後,他便懷疑是高君會幹的,這才整日惶惶不寧。”

武承嗣思忖片刻,問道:“那劉瑗是怎麼死的?”

諸葛南一臉鄭重道:“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河間郡王府本就守衛森嚴,更何況聶子云也守在王府,想行刺劉瑗幾乎不可能。哪成想今天清晨,王府家丁竟發現劉瑗死在後門外的小巷中!”

武承嗣微微一驚,問道:“聶寺丞是什麼看法?”

“他說王府禁衛森嚴,沒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劉瑗擄劫出去,劉瑗一定是自己走出去的!”

“聶寺丞武藝高強,我覺得他的看法應該不會有錯。”鄭令萱插了一嘴。

諸葛南瞪眼道:“什麼不會有錯,聶子云和高君會交手三次,每次都讓他逃了,這說明高君會武功很可能在他之上。”

“那你覺得,那人是被高君會從王府擄劫出去,然後再殺死的嗎?”武承嗣問。

“沒有啊。”諸葛南搖搖頭,抱著手臂說:“我只是想說明聶子云也沒那麼厲害。後來義父說,就算他也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在王府擄人,所以可以排除這種可能!”

武承嗣頗有些無語,道:“照你們說,劉瑗只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的了,但他明知高君會潛伏在附近,應該不敢到處亂跑才是?”

諸葛南神秘兮兮道:“聶子云詢問過劉瑗院中下人,聽說在酉時左右,劉瑗收到過一封信,看到信後他似乎還很高興。”

“那封信找到了嗎?”武承嗣忙問。

諸葛南嘆道:“房間和屍體上都搜過,沒有發現信。”

武承嗣想了想,緩緩道:“如果說高君會真的是來複仇的,那麼殺死範宏和劉瑗後,他還會對另外兩名將領的後人動手吧?”

“可不是,聶子云當初聽完劉瑗經歷後,便詢問過另兩位部將的後人。據劉瑗說,一人叫曹翼,在幽州開了家武館,另一人叫董圓通,在營州擔任折衝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