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子李弘到來後,李勣便一直低頭不語,看不到表情。

武承嗣知道這一番搜尋必定是挖地三尺,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結束,便帶著手下離開了府門。

來到官道時,只見薛玉錦和她的白馬隊正在此等候。瞧見他後,快步迎了過來,笑道:“嘻嘻,武公子,這次多虧……”

一語未畢,便被武承嗣打斷道:“別在這裡說話,他們在哪?”

薛玉錦笑道:“跟我來。”騎馬向回城相反的方向而去,武承嗣趕緊跟上。

大約騎行一柱香時間,只見前方太平公主的車駕停靠在路旁,太平公主和武攸暨正站在路邊說笑。

武承嗣讓薛玉錦在遠處警戒,這才策馬上前,拱手道:“太平,五弟,這次多虧你們了。”

“自家兄弟,說這些做什麼?”武攸暨擺手道。

太平公主微笑道:“我覺得很好玩呢,那些傻瓜是不是還在搜捕?”

武承嗣點了點頭,問:“蘇定節呢?”

武攸暨道:“我派人將他安排到鳩峰山下的那處莊園中去了,那裡很隱蔽,應該不會出問題。”

武承嗣放下心來,那莊園乃是武承嗣以前送給武攸暨的,供他打獵休息時所用,十分偏僻。

“你們趕緊回府,等會我會大張旗鼓的去找你們道歉,在這之前,不能讓人看到我們在一起。”武承嗣說。

“這是為何?”太平公主不解道。

“你忘了嗎,剛才你們倆當著眾人與我鬧翻了,若是我們突然又親密起來,還不惹人懷疑?”

“懷疑就懷疑,反正人都救出來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太平公主不以為然。

武承嗣正色道:“袁公瑜、許敬宗和李敬玄都是精幹之人,只要讓他們產生一絲懷疑,說不定就會猜出我們救人的方法。”

“猜出來又如何?他們又沒證據?”太平公主嘻嘻笑道。

“只要他們有懷疑,便會告訴姑母。姑母是何等聰慧之人,必定也會生出懷疑,只要她有一絲懷疑,就不會讓李老將軍領兵去營州!”武承嗣一字字道。

太平公主怔怔道:“你想的真周到,難怪你還要找個理由,解釋我那幾個侍衛為什麼低著頭了。”

武承嗣微笑道:“好了,趕緊回府吧,我馬上就把圍棋給你送去!”

太平公主嫣然笑道:“若是你說的新玩法不好玩,我可不依!”說著和武攸暨一同上了馬車,向長安城返回。

兩人離開後,武承嗣並沒有急著離去,現在路邊望著田野的風景,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其實他和李芷盈想的一樣,也打算利用金吾衛身份做掩護,將蘇定節送走。

這件計劃的關鍵是武攸暨,這也是武承嗣讓太平公主等著武攸暨的原因。

武攸暨與太平公主匯合後,讓手下一名部下脫下金吾衛衣服,裝在四個小包袱裡,然後由太平公主的四名侍衛背在背上,再用披風遮擋。

太平公主帶人進李芷盈閨房時,便將衣服給蘇定節換上,說道:“二表兄的意思是讓他跟著金吾衛混出去,你們府中可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不著痕跡的混入金吾衛隊伍中?”

李芷盈蹙眉道:“這倒不難,府中後園有一處假山,讓蘇公子先躲在裡面,便可輕易混進去了。可就怕出去後還是被認出來。”

“姐姐不必擔心,我們自有法子讓他們發現不了。”太平公主嫣然笑道。

“什麼法子?”李芷盈忙問。

太平公主笑而不語,她身邊一名侍衛忍不住道:“出門後,武伯爺會帶一隊金吾衛來接應我們。”

太平公主轉頭瞪了他一眼,那侍衛打了個寒顫,嘴巴緊緊閉上。

蘇定節拱手道:“為了蘇某的事,竟勞動公主殿下玉趾,蘇某感激不盡。”

“罷了,反正本公主也閒來無事,這種事也挺好玩的。”太平公主淡淡道。

待李芷盈將路線告訴太平公主後,她便帶人出了繡樓,故意裝作與李芷盈鬧翻了,放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