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李司空畢竟於朝廷有大功勞,咱們偷偷和他交涉,讓他交出蘇家人就是了,又何必大動干戈?”李弘遲疑道。

“殿下,您好好想想,如果蘇定方真的謀逆,李勣的行為便是附逆,此人在軍中極有威望,若是作亂,為害甚廣吶!”

李弘長嘆一口氣,道:“唉,李司空一向頗知進退之道,精明謹慎,這次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便在這時,車外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著馬車停住了,太子左衛率齊豐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太子殿下,周國公和平陽縣主攔駕求見?”

戴至德道:“讓他們趕緊讓開,殿下有緊急事物要去處理!”

“慢。”李弘插嘴道:“表弟難得來找我,想必也有什麼要緊事,還是見一下為好。”

戴至德勸道:“殿下,事有輕重緩急,咱們還是先去英國公府,回來再處理別的事吧?”

“這……”李弘猶豫片刻,點頭道:“那好吧。”掀開車簾對齊豐道:“你轉告周國公,就說本宮眼下有要事在身,讓他可以去東宮等候。”

齊豐領命去了,然而沒多久,又回到馬車邊,說道:“太子殿下,周國公說他是為查案而來。”

“查什麼案?”李弘奇道。

戴至德怒道:“殿下,您看到了吧,就是因為您長久以來過於寬厚,這些臣子越來越不把您放在眼裡了,竟然查案查到您的頭上來了!”

轉頭向齊豐道:“你去轉告武承嗣,讓他速速讓開,再敢攔駕,殿下定治他的罪!”

齊豐看了李弘一眼,見他沒說話,便領命去了。

不久,他又回來了,苦笑道:“殿下,戴詹事,周國公亮出皇后娘娘賜的金牌,讓我們配合他查案!”

李弘和戴至德都吃了一驚,戴至德忙問:“是什麼重要案子,還驚動了皇后娘娘?”

李弘一向最怕武皇后,直接便下了馬車,戴至德也跟著出去了。二人來到車架前方,只見武承嗣和薛玉錦帶著一隊騎兵擋住去路。

瞧見李弘過來,武承嗣等人一同下馬,拱手下拜道:“見過太子殿下。”

戴至德鐵青著臉道:“周國公,你到底在查什麼案子,竟查到殿下頭上來了?”

武承嗣瞥了戴至德一眼,想起在東宮吃飯時,這老頭時常出言刁難,便沒有睬他,拱手道:“請問殿下,東宮內可有一名叫高福男的官員?”

李弘點頭道:“有啊,他是本宮的校書郎,他怎麼啦?”

武承嗣沉聲道:“他死了。”

李弘呆愣住了,一時有些難以置信,戴至德又驚又怒:“是誰殺了他?”

“很可能是被安原王淵男產所殺。”武承嗣回答。

戴至德冷哼道:“既然如此,你身為大理寺少卿,不去捉拿淵男產,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武承嗣淡淡道:“根據我的調查,高福男在暗中與安原王來往,而安原王很可能與蘇將軍的案子有關,因此這事我覺得讓太子殿下提前知道為好。”

李弘錯愕道:“表弟,你的意思是……”

“高福男很可能是高麗派來的細作!”

戴至德厲聲道:“胡說八道,高福男是高麗派過來的質子,怎麼可能是細作?”

武承嗣冷笑一聲,道:“若非握有重要證據,我怎會亂說。本想好心提醒太子一聲,讓你做個準備,既然太子不領情,那我也就不必多顧忌了!”

說完翻身上馬,一揮手道:“走!”

薛玉錦瞥了武承嗣一眼,暗暗驚異於他對太子的態度。

李弘驚懼不已,急忙上前拉住他韁繩,叫道:“表弟切莫生氣,切莫生氣,這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