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環視一圈,房間中唯一的窗戶是開著的,從窗外傳來一陣驚呼呵斥聲。

這間窗戶是通向後院,盧雄幾步來到窗邊,只見窗下庭院中,四名護院正在圍攻一名年輕和尚。

那和尚武藝不俗,若是尋常護院,早被他打倒,但夜雨秋的護院都是盧雄親自調教,雖處於下風,還是死死纏著那和尚。

盧雄怒喝一聲,如同大鵬展翅一般,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你們都讓開!”他大吼一聲,撲向那名和尚。

兩人拳腳不斷交接在一起,那和尚武藝遠不是盧雄對手,幾招過後,被盧雄抓住雙臂,橫退一掃,一陣骨折聲響起,和尚躺在地上慘呼不止。

盧雄抓住他後背,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拎到正堂。只見正堂大部分人都跑到二樓去了,不少人議論紛紛,青樓老鴇張媽媽刺耳的聲音不住響起。

“哎喲,我的天哪,這是哪個天殺的王八蛋,在樓裡殺人害命……這尼姑又是從哪來的?老管,你是個死人不成,還不快去報官!”

瞧見盧雄過來後,老鴇帶著一幫人下來了,急道:“盧護院,出事了,樓裡死了人啦!”注意到盧雄手中和尚後,又問:“他是誰?”

盧雄一把將和尚擲於地上,怒衝衝道:“就是這和尚殺的人!”

老鴇頓時大怒,用扇子在和尚光頭上拍了一下,氣道:“好你個賊和尚,敢來老孃這裡殺人。”

“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要冤枉好人!”和尚大聲叫道。

盧雄冷笑一聲:“等官府的人來了,你去和官府說吧!”

那和尚臉色變幻莫測,忽然,嘴巴動了動,盧雄臉色一變,快步上前抓住他下巴,大吼道:“你吃了什麼?”

和尚不答,目光有些煥然,沒一會,嘴角流出鮮血,斃命當場。

這一變故不僅在場中人瞧呆了,就連見過不少大場面的盧雄都驚愕不已,他後背一涼,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人群一片譁然,不少人驚呼“他怎麼死啦?”,還有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盧雄,懷疑是他將和尚毆打致死。

青樓老鴇更是驚呼連連,聽到喧譁聲,二樓房間中的人都出來了,最左邊那間房門也被推開,一名女子和三名書生走了出來。

那女子柳眉粉靨,身材高挑,楊柳般的細腰不堪一握,正是夜雨秋的頭牌都知,顧珞兒。

她和盧照鄰等三名書生下得樓來,向老鴇詢問,得知一連死了三條人命,不禁花容變色。

盧雄是在場中少數還保持冷靜的人,向老鴇問道:“張媽媽,二樓中那尼姑是誰?為何會在柳娘子房中?”

老鴇驚魂不定,嘴裡唸叨不停,全沒聽到他問話。盧雄大吼一聲:“都別吵了!”眾人被他鎮住後,又向老鴇重複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啊!”老鴇茫然道。

她只知柳容今天忽然說不見客,因柳容是樓中僅次於顧珞兒的舞女,張媽媽平日很順著她,便答應了,哪知她房間中忽然多了個尼姑!

便在這時,一名與柳容關係不錯的青樓女子道:“這尼姑我認識,她是柳容的姐姐!”

張媽媽愣住了,她雖然對柳容一向關心,但關心的是她的身體狀況、以及和熟客的關係,卻不知她還有個姐姐。

“這事我也知道。”顧珞兒輕柔的聲音響起,說:“柳妹妹是個苦命人兒,因她父親欠下賭債,為了還債,才將姐妹二人賣入青樓。”

盧雄奇道:“那她姐姐怎變成了尼姑?”

顧珞兒垂著雙目,幽幽道:“聽柳妹妹說,她姐姐膽子太小,不敢見人接客,時常被青樓媽媽威逼。後來不知遭了什麼折磨,變得又聾又啞,被趕了出去。幸好被一座尼姑庵收留。”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老鴇,張媽媽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從其他樓裡將柳容買過來的,從未對她刻薄過!”

盧照鄰望著那死去的和尚,怔怔道:“如此可憐的姐妹,這和尚為何要去害她們?”

“莫非是想對她們倆玩什麼特殊花樣,她們不肯,這才殺了她們?”一名長著綠豆眼的綠衣男子目露奇光。

“人家可是和尚,怎會因這種理由殺人?”有人道。

“和尚怎麼了?說不定是個花和尚呢?”綠衣男子哼道。

張媽媽瞪著一名執事,怒道:“這和尚哪來的?怎會進入咱們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