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叔這麼一說,鼻子竟然還有點酸,張叔也是一直都沒有婚娶,而今孤家寡人一個,還指望誰能幫他收拾家裡呢。

就好比我自己的家,老爹不再一段時間,那家裡都跟豬窩一樣亂了,我也懶得收拾,估計再過段時間,也會成為張叔家這樣了。

想著到時候心情好一點了,就來幫張叔打掃打掃房間,也算是行點善事,積點陰德了……

張叔也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張朽木的板凳,為什麼說是朽木,因為看那樣子,應該是一座就得全部散架的那種。

我接過張叔手中的板凳,輕輕一掰就給掰斷了,我無奈的看著張叔,打趣著說道:“張叔,我真不是故意的。”

張叔笑笑,“人老了,這物件也沒用咯。”

說著張叔就將我給拉到他的床上去坐著,“算啦算啦坐這裡吧。”

我也毫不客氣就坐上了張叔的床,張書家的床還算乾淨,就是有些硬了,我便開口說道:“張叔,你家這床也太硬了吧!你睡著舒服嗎?”

張叔翹著二郎腿,笑著說道:“就是一把老骨頭了,才要睡這種硬板床,否則軟床睡多了,到時候連床都下不了了。”

我也笑著點點頭:“看來我以後也要開始用這些硬床了,不然的話,以後的身子骨可能還不如張叔你呢。”

“哈哈哈……”

我們二人打趣了一會兒,便開始步入主題。

張叔的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在回憶著很久以前的事一樣,“那還得從二十五年前說起,那李慶蓮是外來人,一來到我們這個村子啊,就成了村子裡面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你還別說,那李慶蓮年輕的時候長得挺俊啊,身材也好。”

張叔笑著,一圈一圈的皺紋在他的臉上浮現。

一想到老太太那一半臉全是可怖的疤痕,我就很難將什麼夢中情人和她掛鉤。

張叔自然是觀察到我的表情,他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你不懂,現在時過境遷,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李慶蓮跟吳嫂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唉……那吳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見張叔好像有收尾的衝動,我連忙就叫住了他:“張叔,後來呢?”

張叔摸了摸眼淚,一副不是很情願的樣子,看來當時張叔對那個李慶蓮也是十分傾慕的。

張叔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我害怕張叔就這麼收住話匣子,又厚著臉皮繼續問道:“那吳嫂是不是真的對老太太做了什麼事,才讓她對吳嫂恨之入骨?”

“想必你今天也看到了老太太臉上的疤了吧?”張叔沒有直接說,而是將這個問題甩給了我。

我不由得感覺背後有些發冷,那老太太臉上的疤,該不是吳嫂做的吧?

可吳嫂這人平日裡看上去還不錯,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之事的。

張叔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只是輕蔑的笑道:“華子啊,有時候看人並不是看外表的,是要看人那顆心,有時候這人心啊,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恐怖。”

我聽過一句話,人世間最不能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一直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包括現在,可能都還不是很能理解。

怎麼看,吳嫂都不像是那種人,反倒是老太太的一切行徑,真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後來,不論我再怎麼追問張叔,他也不肯說吳嫂和老太太之間的淵源。

畢竟張叔也有一把年紀了,我也就不再強求他做不願意做的事,但是我相信,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

不管前塵往事是怎樣的一段孽緣,但是老太太殘忍殺害吳嫂小女兒的事已經是事實,聽說老太太被縣裡的警員被抓回去。

將案子上報到市局裡面,一眾領導開會商議之下,由於老太太的手段太過殘忍,便將老太太處於死刑緩行,將於一個月之後在村子裡執行,以儆效尤。

此事傳到村子裡面後,吳嫂的情緒最為激動,她每天往縣裡警句跑,求那些警員將老太太的死刑取消。

但是都被拒絕,吳嫂是一個極其迷信的人,就因為聽過老太太說,死後也要化作厲鬼纏著她,她求局裡面無果之後。

在老太太執行死刑的前一個星期,吳嫂揹著一個揹包出了村子,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不會有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