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毅抬眼一望,漫野勒提河就在白髮身後,他眼神一冷,聚起渾身力量,一個轉身,後蹄踹在白髮身上。

白髮吃不住巨力,後腿踩在地上不斷倒退,一下踩塌河邊土塊,整個身軀朝河面滑去。

它拼命用前掌想要抓住河岸,但鬆軟溼漉的泥土根本沒有著力點,一抓就潰散,最後它整個身軀砸落進河裡,順著激流飄去。

暗鬃一看兄弟落水,知道大事不妙,再顧不得許多,拼著被禿尾巴拍了幾掌奪路而逃。

疤鼻和金棕見白髮落水,大哥也跑了,鬥志全無,也跟著拼死逃命。

壞男孩追了一路,直到敵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才回頭。

漫野勒提河岸又平靜了,此時天際的紅日剛剛升起,陽光灑在獅子的身軀上,映照出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怪尾巴和撒旦趴在一起,禿尾巴走過來時,它站了起來,稍有戒備。

禿尾巴用側臉輕輕蹭了蹭它的脖頸便走開了,或許對於這頭獨來獨往的獅子來說,這樣的方式便是表達它最大的歉意。

冥河男孩躺在河邊,吐露著舌頭望著東面,曾經那裡是冥河獅群待過的地方,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但它總歸是沒有辜負冥河奶奶的期盼,活了下來。

楊弘毅沒有休息,他順著河岸往南而去,必須得確認白髮死了沒有。

河水已經開始在下降,今天本來是保衛者發動攻勢的一天,只可惜晚了。

走了大概半公里,他看到了白髮。

只是看了一眼,便扭過了頭。

整具獅軀只剩下腦袋還在,其他部位全被鱷魚分屍,內臟、四肢撒落河灘一地,引得成群禿鷲爭相搶食。

這便是失敗者的下場,從它落水的一刻起就已經註定。

楊弘毅沒有多少擊敗對手的快意,在連年的征戰中,死亡已經過於平凡,即便是強敵的死亡也逐漸令它無動於衷。

他回到了戰鬥的地方。

在一個晨曦明媚的早晨,伴著微風,壞男孩們渡過了日漸乾涸的漫野勒提河,回到了渥太華,和自己的親人團聚。

禿尾巴這一次沒有在自己兄弟的地盤多加逗留,不久後便回到了辛吉塔。

這場戰鬥令保衛者徹底喪失了在北方的統治權,聯盟元氣大傷。楊弘毅有了足夠的時間,開始整頓渥太華。

他先將地盤上的流浪雄獅驅逐出去,然後聚攏流浪的母獅,讓它們加入渥太華的大家庭。

接著在東西南北各個片區劃分出了最適合獅群紮營的地方,以後獅群可以來這幾個區域內來回遷徙,保證食物供給。

而後,他讓蓋亞接納了從東面大象平原流浪過來的幾個小獅群,將其和渥太華合併,組成了擁有三十頭母獅的超級獅群,將其命名為“北部獅群”。

楊弘毅之所以會這麼努力經營渥太華有兩個原因。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它和辛吉塔一樣都是西部的門戶,守住這裡,敵人就進不了西部。

另一方面便是渥太華的戰略地位。渥太華東臨漫野勒提河,南靠沙河,北依保護區圍欄,任何敵人想進來,只能從東面和南面強行渡河而來,但都要面臨被地主阻擊的風險,所以渥太華實乃易守難攻之地。

而撒旦和怪尾巴在楊弘毅的教導下,也開始著重巡邏防守西面、西南面,這漸漸使得渥太華成為了和伊尼亞蒂一樣的鐵桶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