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過了幾年,我也長大了,也聽說了不少外面的事情。

得知了那個白西裝是省城有名的勢力大哥,只不過下場十分悽慘,被人追殺致死,還挖去了雙眼,後面還流傳出了現場照片,兩個眼睛是兩個血色的空洞,看起來異常的嚇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師父才將這技藝教給了我,繼承起了師父的衣缽。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師父只讓我畫人,也就是一句話,形形色色的人都能畫好,將來什麼都沒問題了。

但也立下了規矩,我只能給活人畫像,而他,則是給死人畫像。

本來日子也就這樣,我的水平也在一天天的精進,畫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繪畫水準也逐漸的超越了師父。

直到有一天,師父抱著畫板走到了我的面前,朝著我說出了一句我終生難忘的話。

“小云,抬頭,我給你畫幅畫。”

我抬起頭,瞪大了眼睛,聲音顫抖的開口:“師父,您……不是隻會畫死人嗎?”

師父搖了搖頭:“為師的時日到了,給你畫一副,也是為師的封筆。”

我滿臉驚訝,看著活蹦亂跳的師父。

“師父,您這是?哪一齣?”

師父的表情十分的嚴肅:“我們這一行,五弊三缺。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你也別難過。坐好,我給你畫一幅。”

我坐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就這麼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師父收筆,將畫板背扣著立在了牆邊。

“你也給為師畫一幅。然後你就拿著香案下的包袱一路南去吧,三年之內不要回來,三年之後隨你吧!”

我看著師父,手上的筆都在發抖了。

可師父卻一下子嚴肅起來:“聽話,別矯情。”

無奈之下,我只好給師父畫了下來,畫罷,師父看了一眼。

“就這樣吧,放入香案,就南去吧!”

我有些茫然,但師父忽然喝到:“別再讓我說第二遍,我們這行本就是吃天地飯的,為師是走不了了,然而還有許多的事情沒處理完,你去幫師父做好了。之後吃不吃這碗飯,就隨你了。”

我拿起了畫像,穿好了衣服,走向了香案房。

說是香案,其實上面都是供奉的我們的數位祖師爺,除了最頂級的幾位之外,都是我們畫師的傳人。

到了我爺爺這裡,剛好是第十五代。

最高處的中間有一個畫像是一直被紅布蒙著的,我曾問過師父無數次那個祖師是誰。

師父只是告訴我,那是祖師當中最恐怖的一個。

他若出世,天下兩級。

亂世現世,天下太平。

盛世而現,天下大亂。

放好了畫像,我看向了香案之下,真的有一個包袱,包袱上面還放著一個不大點的小本子。

我拿起了本子和包袱,朝著外面走去,緊接著回頭,看著這從小到大二十年的小院,不由得有些傷感。

跪在了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便朝南而去了。

走到了村口,我開啟了本子,看向了第一頁,也便知道了第一站的目的地,本縣,小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