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接了蔣延洲的話頭,“沒事,過兩天痕跡就消了,也不疼。”

至於那句道歉包含的深意,她不深究,病房裡的另外兩人也沒有提及。

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

只是傷痕太多,已經記不清那一道是什麼時候落下,更不記得當時的感覺。

只知道她快死掉的時候,疼得麻木,恨不得有人給她一個解脫。

可是沒有。

她好好地活下來了。

那些記憶裡的疼痛,也隨著身上的傷痕似乎慢慢淡去,再也記不起當時的痛苦。

可這些傷痕只能淡去,卻不能在她身上徹底抹去。

又怎麼會,當做無事發生呢?

又怎麼敢……輕易原諒呢?

姜予安從沙發上起身,語氣無波無瀾,“好好吃飯吧,我就先走了。在傅北行出院之前,我會負責,不過讓我一直守著他,恐怕抱歉。如果他醒過來,希望你能帶句話,不管他現今是什麼想法,我和他再無可能。”

若追到容城,她可以猜測傅北行是被姜笙給甩了,現在想吃回頭草。

可他偏偏命都不要,願意來保護她身邊的人,說明其中另有原因。

或許是他陡然醒悟,又或許是因為其他。

但不管如何,那些已經過去的事實不可能被抹去,她身上的傷痕無法徹底消除。

心上的怨恨或許能隨著時間慢慢被沖淡,可那些堪稱黑暗的回憶永遠都無法被她忘卻。

或許在未來有朝一日,她能找回當初與傅北行青梅竹馬玩鬧的心情,在飯桌上舉起一杯小酒,一笑泯恩仇。

可若問她願不願意再和他一起,答案是不願。

也沒有在病房裡多待,她抬眸衝蔣延洲笑了笑,便邁步離開。

蔣延洲也沒有攔她。

從前或許看老傅可憐,加之偏心傅北行,他或許會厚顏無恥地道德綁架姜予安留下。

可方才看到姜予安身上的傷痕,饒是他臉皮再厚,也開不了那個口。

如果說那些痕跡比較淡的傷疤是因為姜笙,與傅北行沒有關係。

那還有幾道明顯是新傷,難道也和傅北行也沒有關係?

資料是他親自查的,她在國外被人尾隨的事情,她在國外接受治療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