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他在那兒晃悠了很久都沒事,偏偏他下來、她上去時樹枝就斷了,她額頭也猝不及防地磕在樹底下的一塊石頭上。

當時小姑娘還傻乎乎的,揉著額頭扯出笑容,強裝鎮定地說不疼。

大抵是察覺到手上的觸感和平常磕出腫包不一樣,於是收回手看了一眼,入目便是滿手的鮮血。

幾乎是在瞬間發生的事情,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哭臉,哇哇大哭。

疼痛尚且能夠容忍,在別人面前,她覺得哭泣丟人。

是被鮮血嚇到。

傅北行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新,還記得她伸出沾了血的手傻乎乎地問他。

“哥哥,我額頭磕破了,會不會變成傻子啊……”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她的呢?

傅北行喉間忽然溢位一聲輕笑,眉眼也變得溫柔。

他記得,他說的是——

“不會,本來就是一個小傻子了,還怎麼變成傻子。”

可真討厭啊他。

也不知道小姑娘當初怎麼就願意跟在他身後,每天眼巴巴地湊過來。

這聲輕笑也引來蔣延洲的注意。

手上打字的動作停下來,有些詫異地看了傅北行一眼。

“老傅你沒事吧?你是被火烤了,腦子發熱燒傻了?”

被這道嗓音打斷,也將傅北行從回憶里拉回。

眉眼間的笑意也跟著消散,染上幾分落寞。

他想搖頭,奈何動彈不得,只能緩緩溢位虛弱的聲音。

“我只是想起從前的事情罷了。”

世上諸事,沒有後悔的餘地。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覺得那些平常的時光原來這麼刻骨銘心。

思及,眸光也更加黯淡。

因為身上的疼痛,傅北行又閉上眼睛,試圖再多想一些從前與姜予安在一起時的場景,來麻·痺自己。

他合上眼:“不用太在意蔣延欽,即便他對安安有心思,安安未必會回應她,何況商家那幾位也不是吃素的,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他接近她。”

蔣家本來就是一團槽,何況蔣延欽拿回蔣家的手段並不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