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開心?”她猜的,不確定。

只是還不等無憐回答,下一刻,她立馬推翻了自己的猜測,柳眉皺了起來,說道:“不對,你肯定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回禪與寺交差了。”

無憐失笑,放下藥碗問道:“施主可有感覺不適之處?”

“無。”她垂眸不看他,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和情感,她不知道該以怎麼樣的心態面對他。

“阿彌陀佛。施主無事就好。”無憐面帶笑容地念了一聲佛號,聲音溫和道:“既然施主醒了,那這藥……”

“大師——大師——你在房裡嗎?父皇今晚設下宴會,邀請大師出席——”

伴隨著匆忙的腳步聲,昭月徑自推開房門闖入,打斷了無憐的話。

斷香和無憐齊齊望向門口。

昭月見到斷香先是一愣,很快地回過神,高興道:“呀,國師醒了?我得趕緊告訴父皇這個好訊息。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

說罷,不等二人反應又匆匆跑了出去。

來去都是一陣風。

斷香忍不住皺了皺眉,收回視線,問道:“昭月什麼時候來玉鄉的,我怎麼不知道?”

昭月不是應該在皇宮裡嗎?聽她話裡的意思,昭辰帝也來了。怎麼一覺的時間,這些人就突然冒出來了。

無憐靜默了一會兒,說道:“昭辰國君與公主到玉鄉已有五日。而施主……已經昏迷了十日有餘。”言外之意不知道很正常。

“哦。”斷香點頭表示知道了,又追問道:“那他們好端端的突然來玉鄉做什麼?”

“不知。”無憐搖了搖頭。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清醒卻什麼都不知道,過得比陷入沉睡的我還渾渾噩噩。”斷香不滿地說道。。

聞言,無憐沒有辯解,也不惱,面色溫和如常,只道:“何必執著,只要時機到了,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如無憐所說,該知道的自然就會知道。

這不,在晚宴上,昭辰帝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斷香和無憐果然不負他的期望,真把玉鄉的異狀給解訣了,還恢復成以往的樣子。

國師,果然有實力!

大師,果然是佛子!

五日前,他接到曹相的信,原本只是好奇過來看看從不說空話的曹相打著包票說找到了能解決玉鄉異狀的道長,卻意外得知玉鄉在無憐和斷香的手中恢復正常後,昭辰帝原本即將熄滅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了,他即刻馬不停蹄的從行宮趕到玉鄉,打算好好賞賜一下無憐和斷香,順便拉攏拉攏,讓他們為他效力。

至於擅長得罪人的御史,自然是被勒令留在行宮,不得跟隨。

什麼不可招惹魔族,什麼不可得罪魔族,在壯大昭辰版圖的誘惑前全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再說了,曹相找到的道長據說是專門剋制魔族的,他是“天下第一道長”嘉慧道長的嫡系傳人,法力與國師不相上下,再加上昭辰的百萬大軍,就算斷香是魔族,就算再厲害也絕無可能翻出他的手心!

心裡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昭辰帝看了看左下方的斷香,又看看右下方的無憐,面上堆起來笑:“大師,國師,怎麼不動筷啊?”

無憐雙手合十,淡聲道:“貧僧過午不食。”

相較於無憐的有禮,斷香直接多了,瞥了面前的佳餚一眼,鄙視道:“就這?不喜歡。”也不需要。

完全是赤/裸/裸的嫌棄。

昭辰帝身體一僵,面子有些掛不住。他嘴角微微抽搐,眼中亦生出怒意,但是在觸及她妖媚冶豔的面容時,心頭的怒氣又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美人嘛,總是有特權的。

脾氣不好是可以諒解的,美人有傲骨很正常。

瞧瞧這冰冷的眼神,還有睥睨眾人的模樣,又兇又媚,帶著勾人的氣息,把他勾得心裡頭的小鹿一直怦怦亂撞。

“那國師喜歡吃什麼,朕立刻讓人去做。”他討好道。

斷香冷哼轉頭,不理他。懶懶抬起眼,隨意地掃了一圈,視線在觸及曹相身邊的青年時頓住了。

這人,讓她莫名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