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先來。麻煩斷香姑娘了。”有村民湊上前,迫不及待地向斷香自薦道。對於一旁無憐,只當做看不到。

“阿彌陀佛。”他伸手握住村民的手,頎長瘦削的身影佇立在人群中,淡然的容顏,無怨無悔。

面對此景,斷香嘲諷一笑,乾淨利落地為村民轉移術法,卻在轉移過程中故意增加了痛感。

無憐悶哼了一聲,面色青白,額間開始冒出冷汗,可即使是這樣,他仍是一派淡然,滿目慈悲,至死無悔。

斷香眨了眨眼,心裡隱隱覺得不太歡喜,手上的動作在無形中加快了不少。

一個,兩個,三個……

伴隨著村民解除咒術的歡呼聲,無憐已數不清承受了多少的咒術,也感受不清身上有多少疼痛。逐漸模糊的意識讓他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唯有手中的念珠仍是緊握不放。

“大師。”

隨著村民身上術法的轉移,世無生只覺身上的悶重感在不斷減輕,只是一想到承受人變成無憐,他心裡就不是滋味。

在無憐即將摔倒的那一瞬間,世無生一個箭步上前,伸掌從身後托住他,濃眉緊皺,鳳目滿是不忍道:“放棄吧,在下帶你回去……”

無憐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喉嚨裡就湧起一股腥甜,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身後的奴隸見狀,瞬間紅了眼圈,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勸說道:“大師,你放棄吧……”

“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們自己承擔好了!”

“是啊,不過是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們要轉移咒術是嗎,那衝著我們來就好了。”

“對,我願意自己承擔咒術,你把咒術轉移到我身上吧……”

“我也願意。”

“我也是!”

“我也願意!”

“……”

“……”

越來越多的奴隸站了出來,隔開斷香,將無憐圍了起來。

“哦?”斷香雙手負於背後,冷眼瞧著奴隸身後的無憐,慢慢踱步靠近他,直至在他眼前停下。

縱然眼前礙事的螻蟻惹人生厭,但絲毫不影響斷香此刻看到無憐痛苦不堪而愉悅的心情。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他,墨眸裡帶著純粹的惡意,輕笑著問道:“你要反悔了?不過……休怪我沒提醒你,你喊停的後果是什麼。”

說是這麼說,但是她心底卻做好了他反悔的準備。說實話,她打心眼裡不覺得他真的將奴隸的生命都看得比自己重要。

他掙扎著站起來,眉眼間仍是一派溫和,帶著無法忽視的堅毅,緩緩啟唇道:“貧僧,不悔。”

“大師!”奴隸們眼眶通紅,明顯不贊同無憐的決定,“這本就是我們自己的的事情,不需要大師替我們承擔……”

“是啊,大師,這一切本與你無關,你又何必讓自己陷入其中自討苦吃,何苦呢?”世無生也出言勸道。

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