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忽然變得好空,好安靜。

楚楚無聲的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遮掩著自己的半張臉,不希望被陸先生看出她的心思來。

茉莉。

大概是人如其名,是個乾乾淨淨的女孩子吧,不是有一首歌嗎,唯一純白的茉莉花,盛開在琥珀色月牙。

楚楚的眼睛紅了紅。

將眼睛也藏在陸先生的衣服下面,她聞得到屬於陸先生身上的菸草味道,並不刺鼻,反而因為這個味道,讓她很是安心。

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蜷縮著身體,將自己身子前面用衣服遮掩的嚴嚴實實的。

光潔消瘦的後背落在陸慎寒的眼中,他從沒見過這麼瘦的女人,腰身細到可以單手就抱住,肩胛骨因為太瘦尤為的明顯,像展翅的,瘦弱蝴蝶一樣。

陸慎寒邁著步子走過去的時候,床上的人兒明顯抖了抖。

冷靜下來後,他終於意識到剛才做的有多混蛋。

那個時候,他完完全全的被那個叫阿鹿的男人氣的衝昏了頭,他就是想看看,楚楚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男人會不會從天而降保護她。

也好讓楚楚知道,她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的目的達到了,知道那個男人是個王八蛋,可他跟那個阿鹿比,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讓楚楚在上百人面前去脫光衣服表演。

可她本來就是這種職業的女性,他給了她錢,就是希望她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不是他的錯,他不過是給楚楚一個懲罰……

反正他從沒不在意她的職業,他自己也髒,比楚楚還要髒。

陸慎寒忽然覺得胸悶心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他過去的人生當中,做的比這些還要狠。

除了笙兒外,從沒一個女人敢這麼去惹他,去觸碰他的底線,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工具,所以他今晚,足夠仁慈了吧。

但陸慎寒又覺得哪裡不對,楚楚是女人,卻跟其他人又不一樣,他願意被她招惹,願意看到她的眼淚,願意去幫她,還期待著她來求他。

他喜歡楚楚,說不上來喜歡什麼,就是喜歡。

但喜歡一個人該做些什麼?

也沒人教過他。

他從前學會的,只有怎麼殺死得罪過自己的人。

是不是該說的再清楚一些,讓楚楚心裡明白,他對她,是不一樣的。

床墊往下一沉,身上被人蓋了薄被,很快她聽到陸先生問。

“剛才的事,你怪我嗎?”

楚楚心頭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