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回到房間後洗了個澡,浴室的水龍頭是那種老式的塑膠蓮蓬頭,開關處左熱右冷,出水量及溫度都全看命。

時而熱時而冷,凌晨一會兒被燙的彈開,一會兒又被冰的頭皮發麻,為了躲極速變熱的水,他甚至差點兒被地上的青苔滑倒。

總之,洗的非常難受,凌晨乾脆“砰”的關上水龍頭,趿著拖鞋,噼裡啪啦的走到房間裡,抽了床上的薄床單擦了擦頭,拉開窗戶,一邊擦頭一邊看旅店對面的商務樓。

同層的房間裡依然沒有亮燈,今天那個帶面露的人已經不在了,凌晨頗敢無趣的拉上窗簾,呈“大”字狀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這裡的牆面和天花板都是一體的,中間是一個普通的圓形白熾燈,整個房間裝修的時候沒有做過多的裝飾,房頂角落裡還能看到落了層灰的蜘蛛網。

凌晨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夢鄉。

他似乎很久沒有做過夢了,自從車禍後腦子損傷後,他就很少做夢,大多時候只是那種胡思亂想的假寐。

他出車禍的時候,大概是在來到死亡高校之前的一個暑假裡,當時也不是很嚴重,除了頭部出現了神經損傷,也沒有其他嚴重的外傷。

就連醫生也非常詫異,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病人像他這麼神奇,這麼嚴重的車禍,居然沒有一處體外傷。

他的頭部也沒有外傷,就連最簡單的擦傷都沒有,但神經就是收損了。

無論做了多少次測試,他的瞳孔在面對突然出現的任何事物,都不會再做出任何反應。

正常人看恐怖片,總會情不自禁的心跳加快,瞳孔猛縮,呼吸紊亂。

但凌晨不會,他看恐怖片的時候心如止水,心率不會有一丁點兒的變化。

醫生診斷這是一種另類的傷後應激症狀,失去了恐懼的能力。

他不再害怕任何東西。

但可喜可賀的是,凌晨還能夠正常的生活,他沒有出現任何的心裡疾病,他對死亡不會恐懼,對傷害別人也沒有恐懼。

根據醫生推測,社會上出現這樣的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個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恐懼的人,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約束住他,他完全有可能會發展成為成為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殺人犯。

但凌晨從來不會去想觸犯法律的事情。

一些對神經有研究的專家試圖去觀察凌晨的生活習性,試圖發現一點兒他與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但最後,專家們卻發現他活的比一般人更加理智。

在生活中,凌晨遇到了困難,總能非常快速的適應。

儘管在死亡高校的世界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凌晨還是沒有做夢,他總是睡的非常平靜。

……

“叮鈴鈴——”

凌晨是被一陣鬧鐘聲吵醒的,這種聲音他在上學生涯中總是週而復始的聽,不厭其煩,因此他還沒有睜眼,手已經伸出被窩,準備把鬧鐘調晚十分鐘。

等摸來摸去沒有摸到鬧鐘後,凌晨才不情願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緩衝了一會兒,打了一個哈欠,才突然想起來,這是在迷金城酒店,不應該出現鬧鐘。

有了這個想法後,凌晨反應的很快,他猛的睜開眼睛,卻被一陣刺眼的陽光照射的眼前一黑。

眼睛彷彿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一時間乾澀的讓人睜不開。

凌晨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眼前模糊的畫面才逐漸有了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