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的行差踏錯,對他自己,對他的父母,造成的傷害都是毀滅性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還……”

莊中田倒沒有想是孟時瞞著陸成康。

他只是對孟時和陸成康的做法不解。

不過,畢竟這事涉及到陸成康。

莊中田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決絕,頓了下,說:“所以,你對劣跡藝人的看法是?”

“現在對劣跡藝人的限制,都是片方的自主行為,主要還是基於口碑以及利益方面的考慮,而非在執行相關法規。

事實上大部分資方拋棄劣跡藝人,也是出於相似的顧慮。

只要不是在明面上,大火的影視作品上出現,私底下偷偷摸摸,還是他們還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甚至一部分無腦粉絲會說,他們已經接受過法律的懲罰了,深刻的反省過了,為什麼還不能出來營業。”

孟時扭了扭頭上的毛線帽,搖頭制止怕他說錯話的管斌,繼續說道:

“這件事,並不是我怎麼看,而是陳與想要做什麼,我們能支援他做到什麼程度。”

莊中田想到了一種讓他嘴巴不自覺張開的可能性,有些磕巴的說:

“你們想……想促成法律法規上……對劣跡藝人的徹底封殺……”

孟時將帽子摘下來,說,

“與哥之前勉強算是混過搖滾圈,現在我又是國內老一輩搖滾樂隊中,最有號召力之一秦川的主唱。

如果他能拿下柏林,哪怕只是題名影帝,能帶來的能量,捲起的波濤,都是前所未有的……”

孟時摸了摸腦袋,從嘴裡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再次把帽子戴上。

其實這件事的根本,是可能連陳與都沒有意識到的求救。

陳與被開除後就離開了四九城,回到老家閉門不出,沉浸在自責和懊惱中無法自拔。

直到樓三出事,馬路牙子三人才重新聚首。

如果喧囂過後,陳與獨自回老家,繼續面對因為這件事蒼老許多的父母。

這種自責和懊悔,持續加深,無法自主消解。

他最終的可能會和《春》的主角吳青一樣。

在一個寒潮褪去的春天。

在第一縷春日破曉的光暈中。

像一片徹底枯死的落葉,從樓頂墜落。

在也無法看到日出。

不過,並不是孟時伸手抓住了他,是他自己無意識的敲門,讓孟時有機會助力他,把救贖的門推開。

“難怪成康這次極力爭取《春》在國內上映,難怪他透過國內稽核後,才去柏林參展,原來是這樣……這事太瘋狂了……”

莊中田的手指尖有些顫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消化這些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