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說:“隨緣,惜緣,莫攀緣。”

見梁黛還是有些似懂非懂,又說:“圈子不同,別硬融,時機到了要伸手,伸手彆強求。”

梁黛閉了下眼,說:“謝謝您的開釋。”

孟時仔細的看她的表情,見她不是在開玩笑。摸了下自己的光頭,感覺人有點麻。

他沒跟梁黛再說什麼,只是抬腳便走。

臥槽,不對勁,很不對勁。

跟那幫和尚待久了,很不對勁。

樓下是休息室,老五三人和“太陽下的路燈”四人分別坐在兩邊,馬卡則不知道去了哪裡。

焦從玩味的看著在《樂隊》錄製現場挑釁孟時,然後被他從身上跨過的高奔。

高奔像個鵪鶉,縮著頭坐在沙發的最角落,再沒有那天那種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氣勢。

麥子手裡拿著一支號稱史上最不需要技術的樂器“卡祖笛”,看老五擺弄他的古箏。

孟時出來,眾人都抬頭,最角落的高奔眼皮抬了一下,隨後馬上像是被電了一樣,耷拉下去。

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勇氣,多看孟時一眼。

因為他嚐到了金錢的滋味,不敢去回想那些苦哈哈的日子了。

老五張張嘴,話還沒出口,一個工作人員推開門,對麥子那邊很禮貌的說,“幾位老師,下面該你們了。”

這句“老師”讓高奔的弓著的背挺了挺,頭也抬起來幾分。

褚樂看到這一幕,呵呵笑了起來。

這樂隊活不長了。

麥子有自己的堅持和追求,以前沒有路,樂隊聚少離多,大家嘻嘻哈哈也就湊活了,現在上路了,高奔這種人也待不久了。

“好的,馬上就來。”

麥子深深看了眼孟時的光頭,帶著她的樂隊走出休息室。

褚樂想到那天錄製《樂隊》,孟時說的那些話。

看著離開的麥子,想,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也是荊棘路上的一步吧。

孟時在老五身邊坐下。

老五撥了一下古箏的弦,說,“我今天想帶她上去。”

這個時候,馬一個推門進來,隨著他一起的是外面數千觀眾“藍蓮花,藍蓮花”的呼喊聲。

一個搖滾樂隊上臺的時候,臺下呼喊的是一首除了唱,就跟她再無關係的歌,這種體驗是很痛苦的。

孟時給麥子《藍蓮花》的時候,曾經反覆確認——姑娘,你確定接受這首歌嗎?這首歌可能會折磨你一輩子。

麥子自信滿滿地說——你擋住出去的門了。

這一刻,折磨開始了。

孟時點了根菸。

老五隨手彈出一段凌厲的旋律,說,“你對的起她無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