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看這幫人眼裡是真的沒他,索性一甩手,往馬一個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覺的自個以前聽了孟時的鬼話,決定不往公司籤樂隊,是鬼迷心竅。

舌劍當初主動提出要簽到輕雪傳媒,如果當時簽下來,馬一個怎麼可能這麼跟自己說話。

孟時和老秦說過——如果你看好一個樂隊,把樂隊簽下來,那你就會被定義為資本,你脫離了自己原本是個樂手這個階級,成為了“上層”,如果處理不好,那接下來這些樂隊對社會的、對體制的,憤怒、矛盾、對抗,就會通通轉嫁到樂隊和公司上面,這是一個大坑。

孟時有預感以老秦好大喜功的性格,遲早要進坑。

現在見他跟著舌劍樂隊離開,這種預感成真了。

秦仟看看往外走的二伯,又看看孟時,腳底下邁著碎步來來回回,最終想起自己是孟時的助理,默默的留了下來。

孟時沒有再和老秦談和阻止他的想法,或許錯的人是自己呢,或許老秦可以駕馭這些人呢。

讓他去做吧。

實踐出真知,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

出於這個想法,孟時決定催化加速一下這個過程,反秦輕雪已經大步往影視業走了,老秦玩崩了,他無所謂。

孟時把嘴邊的香菸拿下來,將快懟到自己臉上的相機推開,對相機後面的陸成康說,“您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幹搶別人相機的事,別拍了,有什麼問題問吧,馬卡你也見過。”

被陸成康拿了相機的張麟均,拿著江由的柺杖,站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陸成康的運鏡。

他雖然不知道拿他相機的大叔是誰,但看他的運鏡手法和手的穩定度,就知道這是專業的。

陸成康從相機取景器看抽菸的孟時,聽他說起馬卡,順勢問,“馬卡我見過,孟愈遠是誰,親戚嗎?”

孟時盯著正往外走的老秦,說,“孟愈遠是我爹,很早就開始搞樂隊,是個有點名氣的吉他手。”

這小子的爹是圈內人?老秦腳下一頓,他從來沒聽孟時說過這事。攫欝攫欝

陸成康回憶了一下,實在沒想起來孟愈遠這個名字,問,“樂隊名字?”

孟時說,“他有個外號叫老么,也有人管他叫老妖。”

在場大部分人聽到老妖兩個字都懵了。

豎起耳朵的老秦,只感覺從孟時那邊扔過來一顆震爆彈,,老秦腦子嗡的一下,然後一片空白。

張麟均整個像過電了一樣,忍不住跟孟時確認,“老妖?破土的老妖?!”

孟時抽了口煙,掃了一圈周圍的人,把目光放在如同雕像一動不動的老秦身上,說,“前段時間,破土的王鑄幾來了趟四九城,我這才知道,孟愈遠原來是個挺牛逼的人。”

老秦聽到這話,直接帶上痛苦面具。

孟時入主八百里秦川這事,一直是他在主導,王鑄幾是他找的,孟時的思想工作是他在做。

在他看來,孟時這貨雖然不怎麼聽話,但總歸是自己人。

他入主秦川后,老五幾人的重心也會從西北那邊轉移到四九城。

等於是利用孟時把老五他們,變成了輕雪傳媒的人。

萬萬沒想到……孟時跟西北那邊的龍頭樂隊破土有這麼一層關係……

我說十幾年沒出甘州的王鑄幾怎麼突然就來四九城了……原來是在玩我。

小丑竟是我自己……

老秦剋制住甩自己爆發的衝動,和剛剛的馬一個一樣,頭都沒回的走了,同時心裡更加堅定,要打造一個搖滾公司。

孟時偷襲了這位五十八歲的老同志後,撓撓頭,對擅長編曲的褚樂說,“跟我一起去看看麥子會怎麼改那首歌吧。”

——巘戅巘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