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知鷺島的夏琴對身邊的老太太說,“嗯時到那邊了,你快去睡吧。”

外婆非要知道孟時平安到目的地才肯去睡覺。

孟時和外婆聊了兩句,讓老太太安心去睡。

夏琴走到院子裡坐下,問,“你和楊教授談的還好吧。”

孟時對夏琴毫無隱瞞,要幹什麼,正在幹什麼,這幾天陸陸續續都和她細細的說了。

其中自然包括楊衣的運作和“語保工程”。

夏琴問了一句,又忍不住埋怨,“舅舅的事情不用你安排的,保護地方文化多好的事情,摻雜了人情不好。”

昨天從太母山下來後,孟時帶著魚、橋、劉夏回了夭山。

今天又把舅舅夏成才喊過來,在村裡和從四九城趕來的楊衣碰了面。

然後領著楊衣去見良載阿公,老爺子雖然已經看不太清天時,但一手磅礴的易理知識,還是把楊衣給震了震,直呼“高手在民間。”

於是一直陪同的,會本地方言,還和孟時學了點怎麼操作相機、錄音裝置的夏成才,順理成章的被塞進了“語保工程”河州專案組,當了個“顧問”。

負責“夭山村語保點”的日常溝通,聯絡。

這份工作,每個月固定4500的工資,沒有其他福利。

雖然不多,但至少“語保點”資訊採集完畢撤除之前,穩定清閒,省的他賣完燒烤跟船出海,不僅累,還讓外婆一天到晚提心吊膽。

夏成才對這份工作很滿意,覺得自己終於回到了正道上。

他老婆王豔也沒意見,知鷺島和夭山這兩個地方生活成本很低,工資夠用,給政府工作也體面,說出去好聽。

總之一家人都挺開心,只有夏琴同志對於孟時的安排不是很滿意。

她覺的好好的一個文化工程,孟時塞他舅舅進去,性質不一樣了。

孟時聽老媽剋制的語氣,覺的她真的像國家派來的政委,笑道,

“夏琴同志,你聽我解釋,

我和楊教授雖然都有心為方言文化傳承盡點力,但是,我們兩人之間只是純粹的利益關係,

她現在做的這些,過個一兩年能讓她升教授,甚至往教育部發展,

如果我們這邊真的只是幹劈情操,人家怎麼想?會不會覺的我們在拿捏她?”

夏琴在電話那邊沉默。

孟時走出站,點了根菸,“一眼望到底,裡面沒有魚也沒有水草,或者渾濁看不清狀況的池塘,有經驗的人不會冒險取水,不是我想要點什麼,而是不得不要點什麼。”

夏琴依舊沉默。

孟時最怕她不說話,嘆了口氣,“那天回來的火車上,我夢見孟愈遠了,是個噩夢,我醒過來以為他死了給我託夢,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想到還活著。”

夏琴說,“可惜。”

孟時逗她說話後,笑,“舅舅有做好這份工作的才能,你應該相信他。”

夏琴說,“嗯時這次出去,什麼時候回家。”

孟時看了眼停在他面前的商務車,“過年吧。”

夏琴嗯了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商務車裡的人看他放下手機,將側面拉開。

車內,管斌一伸手,“就他!”

陳與歪著脖子斜眼撇他,“就他啊?”

這倆人cos了一把,孟時當年一個人揹著吉他找到謝向傑時的場景。

一晃眼電瓶車成了商務車,玩搖滾的要開始拍電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