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有些得意的賈樹道,恍惚間覺的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在孟時眼裡看見了同情。

“華石是大公司,他們能籤,你們就只管去。”孟時說完這句,轉頭對任哥說,“李哥在裡面等著,三個丫頭十點前要回去睡覺,不早了,咱開始吧。”

任哥招呼三個丫頭過來。

鄭秀青穿著黑色的運動套裝,雙手攏了一下頭髮,紮成馬尾,深吸了一口氣。

孟時開啟攝影機前,對其他人說,“要看可以,不能出聲。”

只有賈樹道說,“好。”

其他人都沉默。

孟時也不管這些人在想什麼,開了攝影機,給李哥酒吧的招牌來了個特寫。

鄭秀青微微歪著頭,眼睛半睜半閉,挺背,雙肩開啟,兩隻手自然的搖擺,邁步往酒吧裡走。

她這是在模仿扮演她“男性面”的管斌,在戲裡那種“混混”走路時目中無人的樣子。

如果把兩人走路的背影剪在一起,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這姑娘一直很努力,讓孟時多少感到欣慰。

秦輕雪領著錢菲寶、沈晨妍走在孟時後面。

賈樹道、張晉帆、鄂上山跟了進去。

走在後面的老秦被麥子拉住,鄂上山回頭看到這一幕,想了一下,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

酒吧裡燈光被弄的很暗,整體色彩是冷色調。

李哥穿著深灰色帶花紋的襯衫,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圍裙。

孟時的設定用的是他離開前的清吧,會提供簡單的食物和下酒菜,而不是現在的精釀酒吧。

隨著鄭秀青進入清吧,李哥抬起頭,像是招呼一個許久沒見的朋友,說,“來點什麼。”

鄭秀青走到吧檯前,拉過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說,“一杯忠義二鍋頭加冰,花生米。”

李哥驚訝的看了她一眼,說,“你這麼年輕,酒倒是喝的挺烈的。”

鄭秀青沒說話。

李哥彎腰取了一個玻璃杯,從冰桶裡夾了兩塊冰放進去,然後往杯子裡倒劇組帶過來的忠義牌高粱酒,說,“忠義二鍋頭,讓我想起一個人。”

說話的同時,他手裡不停,把高粱酒放下,拿起紅星二鍋頭往杯子裡倒。

這個忠義二鍋頭是孟時瞎掰的,但李哥調的有模有樣。

他一邊調酒,一邊隨口和鄭秀青閒聊,“是個年輕的黑道,不過這一年突然就再也沒見到他了…”說著,把酒和一盤花生米放在鄭秀青面前,“來,筷子。”

鄭秀青低著頭把筷子接過來。

即便很清楚不可能會發生,可她心裡依舊怕被認出來。

李哥沒有看她,轉身收拾吧檯,“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幹些什麼?”

孟時給了鄭秀青一個側面全景,再慢慢推臉部特寫。

鄭秀青夾花生米的手停住,腦子裡想著後期會加上的女團舞蹈和臺詞,‘他在當偶像…是女團…”

她把筷子放下,拿起酒杯,表情悵然。

李哥說,“我想他已經被殺了吧。”

賈樹道手裡拿著那一頁劇本,深深的看著孟時的背影。

於此同時,酒吧外,麥子問老秦:“為什麼不籤樂隊?”

老秦點了根菸,又丟了一根給鄂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