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該就此離去,在這夜色的風裡,那閃過的流星可是夜空送我的淚滴……”

口袋裡傳來鈴聲。

“你和葉上末怎麼回事?”

接起來沒開口,陸成康有些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什麼怎麼回事。”孟時懶散的說。

陸成康說話語速很快,顯然心裡著急,“蘇然說你們吵起來了!能被他帶去見蘇然的人,加起來都不到十個。你們怎麼能吵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哦,作為能見蘇然其中一個人,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孟時頭往後靠在窗上,“可我怎麼感覺那麼噁心呢?”

“你……”陸成康以為他說的是蘇然的性別,“你平時隨意也就算了,這方面就算不理解,也應該尊重。”

“他尊重自己嗎?他和蘇然在一起十幾年,身邊見過蘇然的人十個不到,這很光榮嗎?”

關於葉上末的性取向,並沒有什麼實錘。秦輕雪說他是1也只是圈內八卦。

陸成康說道:“這是他個人的私生活,我們不該去評價什麼。”

孟時看著地鐵外猶如動畫一樣連續閃過的廣告牌,“我們不是因為這個爭吵。”

“到底怎麼回事?”

廣告動畫一閃而過,孟時看著對面車窗上自己模糊的臉,“我說以他現在的狀態,電影會白給,還要勸上車的輕雪傳媒下車。”

“你……”

陸成康你字剛出口,孟時就聽到電話那邊嘩啦一聲響,好像是什麼東西倒了。

隨後隱約聽到有人喊,“陸導怎麼了”

“沒事。”陸成康跟那人回了一句。“你當面跟一個帶你見家人的朋友說,你新片會撲街,我帶錢先跑?”

“不然呢?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孟時回答的理所應當。

說完,又低聲說句,“而且我也是喜歡《風歌》,才和他多說了這麼一句。”

葉上末的電影風格和陸成康完全不一樣,畫面明亮,節奏輕快,總體的基調很明朗舒緩。

雖然有悲劇人物,但表現的手法荒誕,不膈應人。甚至不仔細琢磨都品不出裡面的滋味。

整部片子,敘事猶如涓涓細流,波瀾不驚的講述了兩個家庭在十年人道洪流中的變遷。

看完這部電影的時候,孟時想到了二伯和阿爺。

面對那個特殊的時代,阿爺選擇沉默以對。

他的沉默在二伯眼裡是無能軟弱,於是二伯抱著柴刀在“欺壓”他們的餘治慶家門口待了一夜。

二伯說,從那以後,再沒人敢欺負他。

在院裡聽戲的時候,孟時和良載阿公說起這事。

良載阿公搖著扇子,只給了一句評價,“生活不是武俠小說,哪有那麼些快意,在那個亂糟糟的年頭,一個半大小子的柴刀能嚇唬住誰呦。”

二伯以為是自己的硬骨頭扛著家過了那段日子,卻不知道阿爺在背後為他做了什麼。

以至於到阿爺離開,他都認為自己得到的關愛太少,付出的太多。

孔雀開屏五彩光華,誰都愛看,可美好只存在一面,另一面轉過來那是腚眼。

“這事就這樣吧。”關於葉上末,孟時不想再多說什麼。

“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會白……拍不好。”陸成康不願意就此打住。

又是一排廣告牌在地鐵快速移動下形成動畫效果,韓鷺舉著雞排轉圈舞蹈。

他第一次見葉上末就感覺他有股子勁,可現在看來,發力的方式並不對。

孟時咧著嘴,“他臉上帶著面具,左手要轉型賺錢,右手又要往裡面使勁填思想,心裡滿滿當當都是瑣碎事,談狗屁的空,又悟麻皮的禪,世上哪有不負如來不負卿的雙全法。”

陸成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