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張著有些乾裂的嘴唇,說道:?“這話說的,你堂兄也是一個老行伍了,才十四歲就已經加入了鷹揚府。”

“以往我們冬天出來打仗的日子多得是,這樣的苦又不是吃不了。”

“何況,如果我不親自帶隊的話,士兵們就更難熬了。”

“有我親自帶兵,起碼能給他們一個心理上的寄託。”

裴行儼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堂兄說的有道理,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裴璟又看了看這灰濛濛的天,嘆了口氣,回過頭來看凍得跟孫子一樣的凌敬。

這凌敬是個文人,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裴璟他們畢竟是武人,禦寒能力還要強一點,這個凌敬真是吃盡了百般苦楚。

不過臨近身上不用穿著盔甲,又穿著厚厚的襲服,倒也勉強能抵擋一陣。

其實裴璟也勸過他,這一場作戰太過於艱苦了,他建議凌敬可以先呆在涿郡休息,等他們得勝歸來就是了。

但是凌敬卻不肯聽他們的勸告,一直堅持說:大軍在外作戰,軍師哪能不跟上的。

裴璟坳不過他,只能由著他來了,不過也專門安排了幾名士兵伺候他。

這凌敬倒也是個硬骨子的,這一路走來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喊過苦和累,也讓裴璟覺得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人。

同時,凌敬除了作為一個軍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協調東廠探子的行動,以及接收發回來的情報。

裴璟可足足給了他萬兩黃金,這可是一筆大價錢,對他可謂是極為信任。

凌敬也不想浪費裴璟對他的一番信任,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他還是費盡心血,從軍中和民間網羅了一群適合作為探子的人才。

因為培訓要到幽州去上任,所以除了少部分留在洛陽之外,大多數的探子都派到了幽州來。

這些東廠的探子將用於打探幽州各項裴璟可能需要的情報,其中一項重點就是這個盧明月的動向。

新建成的東廠這個稚嫩的情報機構,也將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他們的獠牙。

同時,正是因為這是東廠的第一戰,也是因為這個機構也還不成熟,凌敬一直都很在意這次行動,所以儘量都親力親為。

在凌敬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剛好裴璟就問到了這個事情。

裴璟親手給凌敬緊了緊狐裘,才接著說道:“東廠的探子們最新帶回來的情報,已經收到了吧?”

凌敬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正想跟將軍彙報這個事情,崽子們都回來了!”

他說完之後,從懷中又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裴璟,並且繼續彙報道:“那祝阿縣的盧明月部,現在已經集中在了祝阿城,待著過冬哩。”

“他們的情況也不太好,雖然號稱有十多萬的軍隊,但是大多數都是流民,只能跟著賊軍吆喝吆喝,是絕對打不了硬仗的。”

“真正能夠用於作戰的也不足三萬人,並且他們的裝備很簡陋,大多數都只有一柄長矛,以及一領皮甲。”

“而真正談得上精銳的,也不過只有其中的五千多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之前隋軍的府兵,基本上都是征討高句麗退下來的敗兵,又或者乾脆就是逃兵。”

“這些人作戰能力不弱,甚至其中一部分人還裝備了鐵甲。”

“當然,這還不是盧明月麾下軍隊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在於警惕性不高。”

“他們彷彿以為這個大冬天的,不會有軍隊進攻他們,所以軍隊的管理非常的鬆散,城牆之上甚至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