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裴璟的親兵還抬著四口箱子,看著極其沉重。

將士們紛紛起身行禮。

裴璟教八百人皆列坐,他先將銀碗斟酒,自吃兩碗。

隨後,裴璟登上高臺,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竟謂八百人道:“今夜我與諸軍跨江劫高句麗軍大營,請諸公各滿飲一觴,努力向前。”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忽然就感覺手上的酒肉不香了。

裴璟剛開始挑選沒有夜盲症的將士時,他們就已經猜到了。

將軍是想對敵人發動夜襲。

如果不是的話,他挑選那麼多沒有夜盲症的騎兵幹什麼。

至於對方是哪些敵人,他們也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要去剿匪?

可是剿匪也要不了八百騎兵啊!

就更別說,剿匪其實不是他們的任務了~

他們把匪都剿完了,那右武衛的人幹什麼,吃乾飯嗎?

此時他們終於明白了。

將軍要作大死。

不,將軍要拉上他們去作大死。

八百對七萬。

他們連給高句麗軍塞牙縫都不配。

更有騎兵在私底下偷偷說道:“這八百人到時候如果有一個人能回到遼水西岸,他伸出舌頭去給全營的人舔鞋。”

可裴璟的威嚴甚盛,將士們對那獨孤鴻和王薌遠的頭顱,掛在旗杆上迎風飄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所以這八百騎兵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先出來反對。

裴璟見眾人有難色,乃拔鹿鳴刀在手,怒叱道:“我為上將,且不惜命;汝等何得遲疑!”

迫於裴璟的壓力,將士們總算齊齊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喏”。

反正他們又不敢當逃兵,只能將軍說啥就是啥了。

裴璟心裡暗笑了一聲,這些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總得給他們點厲害看看。

他最是不愛強迫別人做事,向來只喜歡以理服人。

只見他一腳將面前的那口箱子踢翻,露出了一塊塊黃澄澄的小可愛。

在八百騎兵的眼裡,整個校場都亮了。

又或者不是校場亮了,是他們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