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凌風的離開,再加上內心的愧疚難安,她殷霜生了一場大病。

這場的病的所有緣由,就是因為她衣著單薄的坐在深冬裡許久,寒氣入體,又加上本身身體的底子太差,實在太虛,以致於一場肺炎,差點要了她殷霜的半條命。

殷霜遺憾,她去世恨不得在這場肺炎中離開人世。奈何醫生太過於敬業,讓她離死神越來越遠。

因為病重,禹嘯給她在輔導員那請了假。

輔導員很鬱悶,短短還沒有一個學期的時間,她已經請了好幾次病假。每次都是住院,就連感冒也會住上一個星期。

為此,她特意來到陽城人民醫院的住院病房找她,以為她是假裝,結果問了她的主治醫生之後,沉默了許久,答應了後讓禹嘯送她回了學校。

殷霜躺在病床上,她的身體虛弱至極,就連呼吸都覺得心口疼痛,精神經常處於一種被動的放空狀態,渾渾噩噩,哪裡有時間去想那些。

可雖如此,她的內心深處,時不時的會浮現出顧凌風躺在病床上的奄奄一息被推離的情景。每次想起,她就會難受,就會心痛,就會在病床上輾轉反側,整個人狠命的蜷縮成一團,滿眼全是淒涼和孤寂。

每每如此,守在一旁的禹嘯都會嘆息。想勸她,卻一直沒做聲,只有不停的嘆息,表示著他心裡的無奈和難受。

沉重的嘆息聲,聽在耳裡,對於她來說,這彷彿像是一個緊箍咒,箍得她難受至極。看著他,只想他離開才好。

因為禹嘯一直在醫院陪她,袁思雅來看過,雖表面說著她可憐的話,但暗裡的不樂意,她聽得清清楚楚。

起初,她因為身體太虛,沒有精神,無暇顧及。後來,她來了幾次之後,每次過來都會說她很孤單,說自己的男友在病房裡陪其他的女孩,她都要吃醋了的這種話。

殷霜聽著,當然明瞭。

所以在禹嘯日曆夜裡陪她的第十天裡,她趁著護士小姐姐剛給她掛完水還有點精神的時候,跟他說讓他離開,再也再也不要過來。

禹嘯聽著,一雙墨黑的雙眸深不見底,裡面全是痛苦。

他不願意走,說無論如何都要在她病好後才離開。

她聽著,冷笑了一聲,抿了抿嘴,一雙蒼白手背上許多針孔的手相互糾纏著,用力再用力,明明手指被短短的指甲摳出了血,卻沒有任何感覺。

禹嘯看著,著急忙慌的幫她分開她的雙手,低吼著讓她聽話。

而她,只是聽著,在心裡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自己的身體還是很虛,就連蹲個廁所都還是雙腿無力發軟一頭虛汗。可就是如此,她還是決定在禹嘯下午回家給她做飯的時候偷偷回學校。

這個決定下了之後,她借了每天上午準時給她吊水的一圓臉有酒窩的小姐姐的手機給周羽生打了個電話。上次因為想到他那借錢的事,她記住了他的手機號碼,也知道,在她有限的人際關係裡,也就周羽生能幫她了。

周羽生接到她的電話,先是詫異,隨後答應下午六點的時候過來接她。

聽他這般說,殷霜放下心來。

下午的時候,禹嘯離開。離開之前他還轉頭看了躺在病床上裝睡的她好幾眼,確定她真的在熟睡中,這才安心離開。

為了她,他這段時間過的很苦。

不止身體苦,精神也很苦。

殷霜知道,但又能怎樣,他現在有個溫婉而又知書達禮的袁思雅,而她,其實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僅此!

她能怪他嗎?怎麼能怪!

他一離開,她就從床上坐起來。頭還是有點暈,身體太虛,以致於這一下動作過快,眼前黑了一下,差點沒暈倒。

之前她一直髮燒,每次燒了退,退了燒,連續一個星期,身體越來越虛的時候,她開始期待。期待就此一直這般,直到死去。

哪知一個星期之後,她不再發燒,身體也開始慢慢恢復。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

因為此,她抑鬱著,任誰和她說話,她都不做聲,就連看,也不會看別人一眼。

禹嘯拿她無可奈何,見她終於病情好轉,卻也是鬆了口氣。

滑下床,坐在床邊,殷霜安靜是等著周羽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