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沒有回來,還是如印象中一樣。傍晚,山城的空氣潮溼又悶熱,沒有一絲風,遠處的群山顏色青黛,就好像潮溼而又悶熱的空氣,沒有一絲風,遠處的群山青黛色,滿城的梧桐樹碧綠,一眼望過去,只覺得今年的梧桐樹的枝葉比往年更茂盛一些。

坐公交車回到家,走進破舊不堪的小區大樓,許多以前在樓下梧桐樹下乘涼的老鄰居看到她,都是一臉的不屑....

默默的,從這一堆人中走過去,想盡量讓自己不要引人注目。

結果,才從她們身邊,她們就就炸開了鍋。

“這不是老殷家的那個孫女嗎?長這麼高這麼好看了....”

“還別說,人家成績還那麼好,初中畢業就考上大學了,只是她自己不去唸,那可是全國最好的大學。”

“成績好有什麼用?難道你們沒聽說她現在在外面不學好,才15歲的年紀,就早戀,書不好好念,一天到晚只知道談戀愛。”

“不是吧,那姑娘性子那麼高傲,還會談戀愛?長這麼大,你們看她什麼時候喊過我們?就像是個啞巴一樣。”

“還別說,要不是看她偶爾開口說那麼一兩個字,還真的像是個傻瓜。不過,我聽人說她在外面不學好,掙了許多錢,之前你們沒看到殷家嬸子在外面到處吹牛,說她孫女多厲害多厲害,說什麼現在在讀全國最好的高中,還說那些錢都是獎學金。”

“什麼獎學金,我聽說是賣的....”

“賣?這麼小?他大嬸子,話不能亂說,這關係到小姑娘的名聲。”

“是真的啊,你們不知道嗎?上次殷嬸子不是去了一趟陽城嗎?回來就神氣了,說是她孫女在外面掙了五十萬,還有一棟樓。你們想想,小小年紀怎麼掙?不就是吃身體飯!”

“好像也是,之前殷嬸子回來有錢到不行,還請她的那幫麻友們出去瀟灑,吃喝玩樂,才沒多少天,那些錢就花的個精光。這不,這次不是又去陽城了嗎?這次那殷嬸子說她孫女找了個有錢人,去享福去了。”

“享福?就那種老太太,一天到晚就知道賭博的人,她孫女也真的可憐。”

“不是去享福嗎?怎麼孫女一個人回來了,看她穿著,也不像是跟了有錢人...”

“小小年紀,跟她媽一樣,不學好。可惜了她爸爸,那麼懂事能幹的小夥子,說沒就沒了。”

“掃把星來的嘛,爺爺和爸爸都被她剋死了...”

“....”

後面那群街坊鄰居的聲音真的不小,有的好像故意說的很大聲,諷刺、嘲笑、挖苦等各種話傳進她的耳朵,她聽著,抿了抿嘴,雙手垂在身側,一張小臉蒼白無比。

回到奶奶家,小小的房間,雜亂不堪,地板上、床上,滿是雜物,到處積滿了灰塵。才走進去,一股難聞的黴味撲面而來,差點沒讓她吐出來。

沒辦法,只能先把家裡收拾乾淨。

好在房間真的很小,一廚一衛一臥室,雖只有二三十個平米的空間,但家裡實在像是個垃圾場,一連打掃了好幾個小時這才差不多收拾乾淨。

這時候,她已經累得汗流浹背,腰都差點直不起來。

窗外,已經入夜。夜幕降臨,山城上的星空,繁星點點。有絲絲的微風吹過,雖還是潮溼,卻有著獨屬於山城的梧桐葉的清香。

打掃完之後她灰頭土臉,本來就餓,這下更是餓到不行。肚子不停的“咕嚕~”叫著,就連胃也開始翻湧,翻了翻口袋,只剩下那麼幾十塊錢。

眉頭皺了皺,想著明天去找個零工,至少要掙點生活費和回山城的車費....

去樓下的超市買了點掛麵,廚房裡還有一些可以用的調料、油鹽,簡單下了個面,胡亂對付了下。再等自己燒好水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牆上的那塊缺了一個角的鐘已指向“22:36”。

這個時候了....

殷霜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