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禹嘯的旁邊,見他還在喝酒,直接搶過他手裡的啤酒扔在一旁,不准他再喝。

禹嘯不樂意,還想過來拿,但都被她擋了回去。

“晚上不用睡覺嗎?才出了院,身體這麼不好,小心以後長不高。”

沒有酒喝,禹嘯雙手抱懷,靠在沙發上,看著高高的落地窗外面的夜幕出神。

“我是女的,不需要很高,而且我現在才15歲。”

殷霜不以為然,她雖然也想自己能長高點,但其實她現在也快一米六了,也不著急自己非要長很高才好。

“15歲的年紀,挺好。想以前我15歲的時候,在社會上到處流浪,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相比較起來,你要比我好上很多,至少你有書讀。”

說道15歲,禹嘯的眼神飄忽,他在回憶,回憶以前年少時候的自己在幹什麼。

但好像禹嘯的15歲,比她過得要辛苦的多的多,而且還很艱難。

“這樣看來,我還算好的!15歲到處流浪,吃什麼?住在哪裡?難道吃的是垃圾桶裡撿來的,住在天橋底下?”

在殷霜的印象中,流浪漢都是這樣過的。

“垃圾桶嗎?不止垃圾桶。住的地方不是天橋,要知道天橋底下對於流浪漢來說已經很好的住所。基本上我都是睡在大街上.....那個時候,真的辛苦。因為長得比一般人高,而且力氣也比他們大,所以被一混社會的混混看中,專門去給他收保護費。”

禹嘯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眸光突然閃過一絲痛苦,轉而又恢復了正常。

“那你和那個肖莉....你之前不是說兩人是從福利院還是孤兒院裡跑出來的嗎?她一直跟著你流浪嗎?”

提起小栗子,殷霜還是心有餘悸。

對於她,哪怕說她的名字,她都覺得是一種負擔。

但偏偏,又很好奇,突然很想知道他和肖莉之間的事。

“我和她?確實,一開始是一個福利院的,但並不是跟我跑出來的。我們一同跑出來的,還有好幾個人....跟著我流浪,你覺得可能嗎?她一天都沒流浪過,靠著自己的身體,她跟了好些個有錢人。但是那個時候還是年紀太小,經受不住社會的誘惑就去吸了毒。如果不是吸毒,小栗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說道肖莉,禹嘯也沒有刻意去迴避說她的事。他的墨黑的眸子裡沉澱的全是無奈,全身像是無力一般,用力的靠在沙發上,大長腿想要架在前面的茶几上,見她在,又把大長腿收回。

他好像很不安。

“至少你和她青梅竹馬....不是嗎?年少時候的感情,真的有時候可以相伴一生。”

殷霜的腦海裡,腦補著各種關於禹嘯和肖莉在一起時候的畫面,總覺得少年時候的感情,不管裡面有再多的雜質,到後來想起來,卻還是最純淨的那一塊。

這話她說的很認真,見禹嘯用力靠在沙發上,她也是,也想把整個自己軟軟的靠在上面,全身上下只剩下大腦在運轉。

不過禹嘯好像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過於成熟滄桑的話,偏頭看她。

昏暗中,他看的很仔細,好一會,他才低低的說著。

“小小年紀,看書看多了,就以為那些很美好是不是?”

“不是啊,不是看書看多了,只是這樣覺得。你不覺得年少時候的感情真的很純潔嗎?而且那種純潔的感情,難道不比後來年紀一天天大的時候經歷的感情要舒服的多的多嗎?”

殷霜不認為,在她看來,雖然她好像.....

好像沒有真的談過戀愛!

但上一世她對顧凌風的那種心痛到快無法呼吸的感情讓她覺得她說的這話完全是有道理的,而且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小殷霜~~~說你幼稚吧,其實你聰明的很。但說你聰明吧,其實你還是小孩。你不是我,也無法理解我和小栗子之間的那些事。有些東西並不是單純的看表面,很多時候,男女之間的感情的產生,可能就在那麼一瞬間。或者某一個眼神,或者某一個動作,冥冥之中,只消那麼一剎那,可能一秒鐘的時間,就會讓你產生對方是你這輩子都喜歡、都愛的人。”

禹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許多酒,今晚上他的話尤為的多。

而且說起男女之間感情這件事,他侃侃而談,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見解,殷霜聽著,竟很觸動。

“好像是....就好像....就好像他說,才見我第一眼,就....”

不由的,喃喃自語,聲音很輕,細弱蚊蠅。

“他是顧凌風?”

禹嘯看著她,他聽見了。

“也不是....那個他不是他....不是一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內心的苦楚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