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給我買點消炎藥不行嗎?我這次是在你店裡受的傷,所以是工傷,你掏錢。”

殷霜搖頭,對於她來說,醫院是一種恐怖的存在。

那麼多儀器,那麼多的針,那麼多的檢查,各種醫生護士來回在病房裡面穿梭。

這樣的情況,她再不想遇見。

“從你工資你扣!”

禹嘯沒看她,站在店的正中間,環顧四周,開始慢條斯理的收拾這片狼藉。

“我沒錢,一分錢也沒有。”

殷霜奇怪,這禹嘯竟沒堅持送她去醫院。

不過想一下,去醫院那麼貴,動不動就是幾千。那麼多的錢,這麼摳搜的老闆,肯定是不願意出的。

“吝嗇鬼!就沒見過你這麼摳的老闆!”

“吝嗇?那現在送你去醫院....走!”

禹嘯一聽,本正在忙碌的他停下手裡的動作,大踏步來到她跟前。

“什麼?去哪裡?沒有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吃點消炎藥就好,你給我買。”

殷霜無言,這什麼老闆.....

“還以為你想去醫院,如果你實在有這種強烈的要求,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滿足你。”

禹嘯俯頭看她,粗獷的聲音,竟難得的,殷霜在裡面聽見了溫柔。

溫柔?

殷霜愣了下,想要仔細看的更清楚的時候,結果他起身,轉身離開.....

卷閘門今天的死緊,透過門外的光線,殷霜看到無數的光影鑽進來,在狼藉的充滿了各種酒味、汽油味的窄小的快餐店裡歡快的到處歡騰。

殷霜看著,不自覺的,她的唇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剎那間,本是蒼白的一張小臉,這下清麗絕塵,如暗夜裡的獨自綻放的睡蓮。

此時的禹嘯正好轉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下,愣了下。

轉而,又飛快的轉過頭,開始加快手裡收拾的速度。

這一天,她和禹嘯的關係,不再是之前的那種生冷僵硬,而是變成一種互相承認現有的這層奇奇怪怪關係的存在。

因為,在這天,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的她,絮絮叨叨的跟禹嘯說著從小到大發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各種事。

事無鉅細,包括她的帶著金紐扣的洋娃娃,還有老媽離開時候的那個下午,更還有她在學校遭遇的那件被人輕薄的事,等等等等.....

這些事,她從來沒有如此好好的跟外人說過。

只因為,她覺得禹嘯好像跟她一樣,都是可憐人,都好像是被這個社會拋棄了的淒涼而又悲慘的存在。

禹嘯聽著,只是安靜的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也沒有對她說的任何話提出疑問,只是安靜的聽著,不停的打掃著,到最後,她說到現在的時候,他來到她身邊,一把抱起她,去到另一張已經收拾好的地方放下,隨後繼續開始收拾。

這天,屋外的陽光燦爛,屋內也是一片祥和。

也是從這天起,顧凌風,好像離自己的生活,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