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臉色微變,正欲避開,沒想到陳雲棋似乎猜到他要往哪個方向躲閃,手中樹枝忽得一變,從左側橫掃過去,硬生生的打在了那少年胸膛上,他這兩下出手極快,變招也頗為巧妙,只是他怕樹枝折斷,不敢太過用力,那少年才沒有受到重創。

但縱是如此,那少年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彷彿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羞辱一般,他身後一胖一瘦兩個護衛見陳雲棋乍然用樹枝作兵刃使出這巧妙的招式,不禁也眉頭一皺,微微吃驚,不過仍是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

那少年惱羞成怒,沉著臉喝道:“你……你……”陳雲棋得意道:“我怎樣?比試之前又沒有規定不能使用兵器,再說這也不是兵器,不過是一根枯木枝而已,你要不服氣,也可撿一根,咱們再來比過。”

劉進輝三人聽後,不禁暗暗苦笑。

那少年哼了一聲,神色鄙夷地道:“我可不會像你這樣耍賴。”說著身形一縱,竄到陳雲棋身前,雙手同時出拳。

陳雲棋退開幾步,手中樹枝又連連揮動,瞬息間左刺右擊,每一下出手都是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入,那少年渾然不覺,傾刻間又被陳雲棋擊中了三四下,雖說樹枝的力量甚小,但打在身上還是又酸又痛,不由得又氣又怒,側頭向旁邊的兩個護衛罵道:“你們都是瞎子嗎?”

他話未說完,只見王貴眨眼間便縱了過來,左手像鷹抓一般往陳雲棋手腕上拿去,陳雲棋連忙縮手,可是王貴出手快如閃電,他那裡能夠躲得開,立刻便被他拿住了,王貴抓住他的手腕,右手兩根手指伸出,夾在樹枝上,輕輕一扭,那樹枝便如泥做的一樣折斷了。

陳雲棋手腕被他扣住,幾次用力掙扎都是無法擺脫,又見他輕而易舉的將樹枝折斷,便知道憑自己這點微末的功夫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反而冷笑著對那少年說:“不是說好旁人不誰插手,你這樣就不是耍賴嗎?”

那少年被陳雲棋用樹枝連擊了幾下,身上猶自痛疼不已,早就對陳雲棋失去了忍耐之心,哪裡還管他什麼“有言在先”,退開幾步,衣袖一揮,冷峻著臉道:“王貴,你今天不教訓他幾下,以後就別跟著我了。”

劉進輝三人見對方高手忽然橫插一腳,都是有些義憤填膺,高權與馮順摩拳擦掌,立刻就要衝過去拼殺一番,但劉進輝十分慎重,既便陳雲棋此刻已深陷危險之中,他還是不敢貿然出手,甚至把他們兩個也攔了下來。

王貴得到如此強硬的指令,打量了陳雲棋幾眼,十分不屑地說:“小子,劍法不錯,但你練得太差勁,最好不要太得意,否則會很難看的。”

陳雲棋哼了一聲,朗聲說道:“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本少爺決不認輸。”

王貴輕笑道:“好,有骨氣。”說著手臂一提,將陳雲棋又摔了出去。

這次摔出比之剛才又要重了幾分,只覺得全身的骨骼都受到了衝擊,說不出的難受,但他生性要強,即便如此也還是忍著疼痛一聲不哼,十分從容的爬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已經冷靜了許多,知道這兩個護衛身附上乘武功,自己這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其對手,與其爭強好勝,自討苦吃,倒不如忍下這口氣,也免得牽連他人。

馮順見他如此遭人欺凌,早就忍耐不住,叫道:“少幫主,我們一起跟他們拼了,那怕是被打個半死, 也不能這樣忍氣吞聲,受人欺辱!”劉進輝側目向他一瞪,臉色甚是不悅。

陳雲棋抬手拂去身上的枯葉,淡淡一笑,說道:“沒事,馮大哥是性情中人,我很佩服,但劉主使說的也沒錯,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既然鬥他們不過,又何苦強出風頭。”說完,他又向前兩步,衝著那少年凜然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叫什麼名字,以後若是有緣,也好再向公子請教?”

那少年陰著臉道:“本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問的?不過你既要找我報仇,告訴你也無妨,本少爺姓盧,單名一個楷字。”

“盧楷,盧楷,”陳雲棋在心裡暗念兩遍,尋思著在開封城裡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不知他是哪家府弟的公子,沉吟半響,才咬牙道:“好,盧少爺,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盧楷默不作聲,臉上仍是帶著淺淺的笑容,似乎覺得陳雲棋在他向表示認輸,覺得很滿意。

陳雲棋牽了馬,從原路折返而去,劉進輝三人連忙馬不停蹄地跟了過來,四人出了樹林,一徑往開封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