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來抬起頭,對上俞君識的視線,他的眼角在格外上檔次的鏡片後面若有似無的彎了彎,露出一個讓人不易察覺的微笑。

潘筠來有點熱,伸手從額前插進頭髮裡,然後一路向著後腦勺推進。最後把目光落在低頭啃排骨的俞君知身上。

他倆一樣嗎?俞君知打小自閉,他打小就跟個話簍子似的;俞君知生在大富大貴的人家,他可是書香門第;俞君知是被他哥帶大的,他從小可是沒有離開過父母一天......

但無論他怎麼偷換概念,怎麼竭盡所能的去轉移視線,但腦海裡依然對俞君識剛剛的那聲“來來”揮之不去。

這是除他爸媽以外,第一個讓他覺得喊他“來來”而他不覺彆扭不覺得噁心的人。就連陸炎都算上。

俞君識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低沉,深邃,所以有時候,哪怕他是笑著說話,也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但他在這裡,似乎不用怎麼過度,就與這個家融為一體了,所以聊天說話都不再有總裁的影子。讓人聽了很舒服。

“我吃好了。”潘筠來放下筷子,“俞總慢用。”

“哎...”陸豔榮看著放下筷子回臥室的兒子,有些怒其不爭:“這孩子,這麼沒禮貌,客人還在。小俞,別見怪,讓我給慣壞了。”

俞君識聽著潘筠來輕輕的關門聲,搖搖頭,說不會。

飯桌上依舊熱鬧非凡,潘筠來在自己的房間裡能夠清晰的聽到餐廳裡他爸媽爽朗的笑聲以及俞君識那低沉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離開飯桌,就是覺得那一刻,他有些慌。

俞君識什麼時候走的,潘筠來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他睡著了。飯桌上受了“冷落”,他悶悶的喝了兩杯酒,回到臥室後,伴隨著門外父母和俞君知觥籌交錯的聲音,他則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所以他也不會知道,俞君識離開時,特意去他房間看了他。

第二天晚上,潘筠來特意約了喬笙然,當做是對前一晚爽約的彌補。

還在上次遇到的那個酒吧。

“昨晚答應好好的,最後怎麼沒來?”喬笙然碰了下潘筠來的酒杯。

“嗐,不提也罷,我今天這不特意給喬總賠不是了。”潘筠來直接籀了。

“唉唉哎,這麼烈的酒,你幹嘛呀,我又沒生氣,瞧你這心虛的。”

喬笙然實則是一個不愛生氣的男人,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學會了如何包容。

潘筠來放下酒杯,喬笙然又給他倒滿。

“你跟俞君識怎麼樣?我看的出來,他挺喜歡你的。”喬笙然過來人,一眼就能看穿俞君識,“昨天特意表現的跟你比較親,你看他那張臉,拉的比驢還長呢。”

自從昨晚上在他家分開,他們已經有二十幾個小時沒見面了。今天他也沒把俞君知送去店裡。也沒發微信什麼的,估計是忙呢。

潘筠來這麼想著,頭也跟著搖起來:“我們壓根也沒啥,他是說過喜歡我,但我不想太考慮他,跟這個城市最受矚目的人在一起,指定特累。我不想把自己搞的那麼慘。”

喬笙然乾笑了兩聲:“那你考慮考慮我。”

“操,你這會來勁了,相親那天,誰他媽一張口就‘我沒打算跟你怎麼著’”,潘筠來惟妙惟肖的學著喬笙然那天說這話時的口吻,“搞的跟我要高攀你似的,今天是咋了,二兩黃湯下肚,變性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金屋藏著嬌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