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筱安自認為自己並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張牧知給她的所有痛苦她都可以不在意,就當自己當年看走了眼,瞎了心,遇人不淑,她怪不到別人頭上,可是她過不去的那道坎,是自己的兒子。

阿禹這些年受的苦,心裡受的傷,遭人的白眼,流過的鮮血,簡筱安作為母親,就該為他討一個公道。

她今天之所以會來見張牧知,不是想著跟他繼續前緣,她不過是想穩住這個畜生。

她怕自己拒絕的太果斷,會激怒他,萬一他不管不顧真的跑到學校找阿禹的麻煩,或者在放學路上攔住他,那一定會害了阿禹。

張牧知還在喃喃著:「我等,我等他考完試再去見他,我還要給阿禹準備禮物,我要給他買好多好多禮物...」

簡筱安說:「你只能遠遠的看他,不能到他面前,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張牧知像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前一秒的開心雀躍成了這一秒的失望難言。

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那他考完試,你告訴我。」

簡筱安點點頭,起身:「我先回去了。」

「筱安!」張牧知上前一步:「什麼時候,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一下吧。」

簡筱安怔了半秒,無聲了笑了笑。「怎麼,著急了?」

張牧知這次回來,除了想看一眼兒子,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想把離婚手續辦了。

這麼多年,他跟文靜對外夫妻相稱,可是他們都知道這段婚姻並不受法律保護。文靜也一直覺得沒有安全感。

尤其是近幾年,隨著自己的生意有了起色,文靜年紀的不斷增加,不僅出現了容貌焦慮,還總是疑神疑鬼。

他一旦在外面應酬的時間長了些,她就會不停的給他打電話,催他回家。就好像總是怕當初發生在簡筱安身上的事情在她身上重演一樣。

雖然張牧知多次保證自己不會拋棄她,可是文靜仍舊心有餘悸,總是擔心張牧知在外面亂來。

回來之前,他們還吵過一架,是因為一些財產問題。

吵著吵著,文靜崩潰大哭,說跟他這麼些年,無名無分也就罷了,自己想要些錢傍身他都防著。

張牧知無奈道:「錢不是都在你那裡了,剩下那些,是給廠子用來做資金週轉的。」

「你少騙我。」文靜抽抽搭搭的回擊:「你還有一張卡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卡里,你每個月都存錢,到現在估計得有一百來萬了。」

「你明知道那個卡是用來補償他們娘倆的。」張牧知有些無奈,皺著眉頭:「你不應該惦記那個錢。」

文靜好像被這句話一下子給激怒了,她站起來指著張牧知的鼻子大罵道:「你補償他們?啊,你還想著補償她們?難道我不用補償嗎?我跟著你顛沛流離這麼多年,你補償過我什麼?你以為我真是要錢嗎?那姓裴的不比你有錢,我就是想要一個心安,有錯嗎?」

張牧知也被這話給刺激到敏感的神經。

「他是有錢,他能把整個臨北買下來,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跑出來?」張牧知紅著兩隻眼睛,怒火從胸腔裡噴出來:「我們當初就說好的,在一起之後,不要提過去的事情,我不拿你跟筱安比,你也休要拿我跟那姓裴的比,可你倒好,經常把那姓裴的拎出來刺激我,怎麼,你後悔了?我告訴你,晚了,咱倆這輩子死都得死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