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謙程電話早都打完了,也已經安排好了住處。可是簡禹初出去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來,他不禁有些擔憂。

他走出臥室,問簡筱安:「媽,阿禹去買什麼東西了?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

簡筱安正在沙發上做她的小手工,聞言搖搖頭,「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問他,他也不時候,對了,衣服收拾了嗎?」

「還沒有,我這就去收拾。」裴謙程說著返回臥室,簡筱安也跟著進來。

「你歇著,我來吧。」簡筱安把他摁在床上坐著,轉身去衣櫃裡找倆孩子的衣服,一邊疊一邊說:「程程,考試時一定要仔細認真的答題,不能馬馬虎虎,一定確保會的全對,還有啊,答題卡一定要先塗,免得最後時間不夠,來不及塗,最最重要的,這兩天,你和阿禹千萬別吃壞肚子,一定要保證衛生安全...呃,我是不是太嘮叨了?」

裴謙程就那樣看著簡筱安,看上去並不厭惡這樣的嘮叨,他起身,在簡筱安肩上輕輕的抱了下:「怎麼會?我喜歡聽您這樣的嘮叨。」

說來諷刺,他心心念唸的家庭的溫暖,竟然都是認識簡禹初以後,他們母子給他的。

他從前奢望的一頓平常的晚飯,一句簡單的嘮叨,一聲輕描淡寫的問候,在從前的那個家裡,他竟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

簡筱安笑著把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進包裡時,簡禹初開門進來。

裴謙程幾乎是箭步而出,看著進來的人,手裡還拎著個袋子,便問:「去買什麼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簡禹初把袋子舉高給他展示:「去藥店買了些藥,剛才看見你的手指都破了。」

裴謙程眉梢頓時挑起一抹笑意,聲音明快的問:「你去給我買藥了呀?」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手指並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心裡還是好歡喜啊。

「嗯,過來。」簡禹初坐下,朝裴謙程勾手。

裴謙程走過去,坐他身邊,簡禹初朝他伸出手,他很自覺的把手放到對方的手心,還輕輕的撓了撓:「去哪買的,為什麼這麼久?」

簡禹初捏住他的大拇指,一點一點的用棉籤給他消毒:「從藥店出來,碰到了同學,就說了會話。」

「碰到了誰?咱班的嗎?」裴謙程問。

「不是。」簡禹初說。

簡筱安從房間裡出來,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裴謙程有些窘的想要抽出手,卻被簡禹初一把拉回去:「別動,還沒包紮好。」

裴謙程朝簡筱安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媽,你看他,是不是小題大做,這傷沒事的。」

簡筱安笑著:「不是小題大做,是阿禹心疼你。」

這話讓裴謙程有些心虛,但也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讓簡禹初幫他處理傷口。

十幾分鍾後,裴謙程的十根手指頭全都裹上了雪白的紗布,他動了動,雖然彆扭,但是並不影響活動。

倆人在簡筱安的千叮嚀萬囑咐下,離開了家。

計程車朝著城北駛去,一路上裴謙程都不說話,家是他的庇護所,此時離開了家,他的若無其事也好,雲淡風輕也罷便沒有了安身之處,被親生母親拋棄的殘酷事實又佔領了他的思想高地,無時無刻不讓他感到窒息與難過。

簡禹初把他的手輕輕的攏在手心,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裴謙程的肩上。

司機師傅不明就裡,直誇他們小哥倆關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