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初被裴謙程拉著進了他的房間,裴謙程的房間很寬敞,目測跟他家差不多大。

設施齊全,有電腦,有長長的書桌,有好看的檯燈,有立式空調,有跑步機,飲水機,還有漂亮的實木衣櫃...

最主要是那張床,不但寬敞,看上去好像應該也很舒適。

比他家那張所謂的大床不知道要寬敞多少。

裴謙程在衣櫃裡面拿出一套沒有上身的運動裝。

「我給你放了水,你快去洗個熱水澡,我再去給你衝個感冒藥。」裴謙程把衣服放在床上,就把簡禹初推進了浴室裡。

簡禹初無力的靠在牆上,他知道裴謙程家有錢,卻也不過是狹隘的認為是普通的高產家庭,有一處裝修不錯的複式,有一兩輛豪車,他爸做著年入百萬的生意而已。

即便那樣,也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可事實上,裴謙程家似乎遠比他想象的有錢。光是眼前這個浴室就讓他覺察出了差距,他家的衛生間只能叫做廁所,可是裴謙程自己房間的衛生間都是乾溼分離的,有一個自動蓄水的浴缸,關鍵是大,比他家那個一轉身就能碰掉瓶瓶罐罐的廁所大了好幾倍。

可即便那個小的可憐的廉租房,也還不是他的家,是他們花很少的錢租來的,他家沒有炫彩的吊燈,以前剛搬進來時,還是老舊的燈泡,後來換了白熾燈,但是卻沒有牆上一按就亮的開關,還得要伸長胳膊去拉燈繩。

他揪著自己溼噠噠的胸口,第一次覺得貧富差距真的是一把利劍。

他並不是嫌貧愛富,他只是知道了這種差距似乎沒有辦法縮小,裴謙程之所以去他家住,大概是厭倦了有錢人的生活,厭倦了這冷冰冰的大房子,厭倦了與他爸每天無休止的爭吵。

他去他家,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等他過夠了那種捉襟見肘的生活,他就會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抽離出去,回到原本屬於他的優渥中。

裴謙程聽不到裡面的動靜,於是過去叩門:「簡禹初,你在幹嗎?別磨蹭,快些洗,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你等下洗完自己拿,我去樓下的浴室洗。」

簡禹初嗯了一聲。

很多事情不堪比較,一比,只會徒增自己的煩惱,彰顯自己的悽慘。

簡禹初快速脫了衣服,生平第一次用浴缸這種東西洗澡。

身體被溫度適宜的熱水包裹著,彷彿一整晚的難過都被滌盪了個乾淨,他也找到了裴謙程,他想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可是簡禹初卻仍舊覺得心口壓著一塊大石頭。

他喘不上氣,彷彿要溺斃在這淺淺的浴缸裡。

「裴謙程,我們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我也不該對你有不該有的心思。」

不知道過多久,簡禹初彷彿聽到有人進來,接著裴謙程的聲音傳進來:「簡禹初,你還沒洗完嗎?」

浴室沒有人回答,裴謙程頓時心驚肉跳,他腦海裡飛速跑出了幾個不好的預測,他大手拍著門:「簡禹初,你怎麼了,說話啊,我進去了...」

話音未落,簡禹初微弱的聲音便傳出來:「我馬上就好。」

「那我把衣服給你送進去了?」裴謙程說。

「你別進來,就在門口等著,我去拿。」

他像裴謙程第一次在他家洗澡時那樣,將浴室門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他伸出一隻手,裴謙程便把一套上好的質地柔軟的衣服放到了他手上。

他看到那衣服上面是一條嶄新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