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筱安一直昏睡著,他不能走,他答應過簡禹初,要好好照顧他媽媽,他答應過要還給他一個囫圇人的。

簡筱安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的裴謙程。

他拿著本唐詩,眸光正盯著翻開的那頁,嘴裡還在小聲的讀著。

「程程!」簡筱安喊了他一聲,她知道自己又發病了,於是問:「我沒傷著你吧。」

裴謙程把受傷的手背在身後,嘿嘿的笑了兩聲:「沒有。」

簡筱安坐起來,看著裴謙程,眼淚一串串的就落下來了:「讓簡媽看看你的手。」

裴謙程猶豫了下,把手伸過去,於是簡筱安哭的更大聲了。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那傷口太觸目驚心了,虎口處深深的牙印,血肉模糊的。

她知道自己發病時的樣子,像個殺人不眨眼女魔頭,「不知者不怪,你那時候沒有意識。」裴謙程安慰著眼前的女人:「簡媽,你別自責,沒事的。」

簡筱安流著淚下地去找了藥箱,給裴謙程仔細包紮了傷口:「明天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免得感染。」

「真沒事,簡媽放心,我心裡有譜。」

裴謙程發現,簡禹初與簡筱安特別像,前幾日簡禹初給他臉上抹藥膏的時候,也是這般認真,也給他輕輕吹著涼氣。

裴謙程想問些什麼,又怕冒犯。

倒是簡筱安,把自己的發病的過程十的說了。

「阿禹的爸爸在阿禹出生沒幾天,就走了。說是跟初戀情人跑了,把家裡所有的積蓄也帶走了。就是在這個初秋的季節,沒有留下一句話,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恨他恨的都著了魔,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要,他簡直就不是人...從他走後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就跟瘋了一樣,不能想那些事,可是又忍不住,今天樓下小兩口吵架,我站在陽臺上聽見了,就又想起了那個男人...大概是時間久了,自己有了心病,我不求他對我怎麼樣,可是這麼多年,苦了阿禹,我要給可憐的阿禹一個交代...」

裴謙程似乎能夠理解那種心情。

裴實英恨他媽又何嘗不是這樣?他每每提起自己的母親,從來都用最惡毒,最侮辱性的性的語言,只是簡筱安將自己逼瘋了,裴實英差一點把他逼瘋。

「簡媽,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傷過簡禹初?」裴謙程問。

簡筱安沉默了,這似乎就是一種答案。

「傷哪了?」裴謙程又問。

「背上!」簡筱安哽咽道:「那是我第一次發病,那時候阿禹只有十歲,他大概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溫柔的媽媽突然拿起刀對準了他,那一刀砍在了他背上,足足十幾厘米的口子,傷疤至今仍舊盤踞在他背上,我從來都不敢看...」

「所以,後來每次發病,你就把自己捆起來是嗎?」裴謙程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疼,像是被什麼東西扎進去一般。

簡筱安點點頭,目光落在裴謙程的傷口處。

「我對不起阿禹,因為有病,我甚至沒有辦法工作。他從知道我有病,就變的很懂事,再也不要爸爸,那時候小,不能打工賺錢,他就去撿垃圾,夏天曬的像個小黑子,冬天又滿臉滿手的凍瘡,後來上了初中,對著人家老闆軟磨硬泡,磕頭作揖,人家看他可憐才肯用他...我的阿禹不該是這樣的,他要是生在旁人家,定然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是個帥氣陽光的小夥子,也定會前途無量...」

雖然裴謙程心疼,可是他也會知道,自己那份疼對簡禹初受過的苦來說,不足萬分之一。

他滿腦子都是第一天到新班級的時候,班級裡的同學叫他初初時,他笑的跟個傻子似的場景,那樣的簡禹初原來竟過的竟這樣艱難,苦難會壓到一個人嗎?會的,但是它壓不倒簡禹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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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簡筱安發病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