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

裴謙程語文不好,但是隱隱有些印象,覺得這應該是一句詩的前四個字。

但他生平最不愛跟這些詩詞打交道,覺得沒什麼用,就是把所有詩人的詩詞全都烙印在大腦裡,他跟他爸說話也依然充斥著火藥味。

不過自從他決定要為自己謀個好前程時,他就逼著自己去接受那些之乎者也。

他買下那個筆記本,想著當個詩詞積累本似乎不錯。

他拎著書包去了燒烤店,這都十點半還要多,燒烤店的人卻絡繹不絕,簡禹初忙的滿頭大汗,見到裴謙程進來,他又是一愣,一邊給客人上菜,一邊問:「你怎麼還沒走?」

「等你。」裴謙程說:「我是那種不稱職的司機嗎?」

簡禹初切了一聲,又端著另一盤烤腰子出去了。

這時後廚有人喊:「小簡,十號桌的生蠔,十一號桌的脆骨好了,上吧。」

簡禹初應著,但是卻被外面那桌人給拌住了,好像在問他什麼問題一時走不開。其他服務員也忙的腳後跟不沾地。

「我來我來。」裴謙程書包還跨在肩膀上,就到視窗上顛起兩個鋁製托盤。

他轉回身,到處找十號桌和十一號桌,恰巧十號桌的人朝他招手,他快速過去,把生蠔給人擱桌上,又轉身給隔壁十一號桌放了脆骨。

簡禹初正進來,看到這一幕。

還是那句話,這傢伙除了說話能把人頂到南牆上,其他的倒是還好。

裴謙程跟著忙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好不容易忙到簡禹初下班,倆人才離開。

簡禹初今天特累,但是他從不喊累,掙錢嘛,哪有不累的。

只是他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累到不想說話。

裴謙程聞著他一身的油煙味問:「你要在這幹多久啊?這麼熬,你能受的了啊?」

「總比你網咖熬通宵好吧。」簡禹初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這個人的傳染,也不會好好說話了。

但這話在裴謙程那都是毛毛雨,所以他也沒有在意,只是解釋道:「我那是偶爾,你以為我成天沒事幹,就只顧朝網咖跑啊,我腦子有泡啊。」

「得了吧,還偶爾,你今天早上差點遲到,眼睛熬的通紅,你別告訴我,你學了一夜。」

「操,你以為呢,我看你的語文筆記看到半夜,床都沒上去,直接趴桌子上睡著的,今早睜眼一看,還有二十分鐘就上課,早飯都沒吃,車軲轆差點蹬飛了。」

這倒是挺出乎簡禹初意料。

「看懂了嗎?」他問。

「不懂。跟看天書似的,我也不知道咋就能看到半夜,不過看你寫字到是一種享受,你這字是練過吧。」

簡禹初搖頭:「沒有,哪有那閒錢。」

裴謙程不好意思問簡禹初為什麼那麼缺錢,不過想也能想到,肯定是家庭困難,經濟拮据,不然他也不可能放了學還去打零工。

「對了,我說的鼓勵那事你考慮的咋樣了?」

「啥玩意?」簡禹初早忘了,他以為這人不過是隨口一說,現在看來對方是當真的了,他立馬捂住自己的口袋:「我可沒錢給你買禮物。」

「你別張口閉口的錢錢錢嗎?俗不俗?」裴謙程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轉了一下頭,估計是想看一眼錢串子的表情。

「好好騎你的車。」簡禹初推了他一下:「那你想要什麼鼓勵。」

「我剛剛在超市買了個本子,到時候你就在本子上給我寫兩句鼓勵的詩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