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留宿(第1/2頁)

不知道有多少個不為人知的日夜，方旭霆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痛了，只能一個人喝藥，作為兒子，他無法分擔父親的痛苦，可是卻連給他遞一杯熱水的機會都沒有。

祝雲驍站在他身後，問了方少衡一個一直以來想問卻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如果早一些告訴你，或許，你還有很多機會，也會逐漸做好接受爸爸終將會離開的準備，可是我沒有，少衡，你怨恨我嗎？」

方少衡以手掩唇，他用力咬住自己的虎口。

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恨別人——祝雲驍或者自己的父親。可如果非要以恨的方式發洩自己內心的不甘，他唯有恨自己。

長久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父親的身體很好，每年定期的兩次體檢，各項指標均無異常。打有記憶開始，父親就有健碩的體魄，他年輕時沒日沒夜的工作，卻依舊活力滿滿。

這樣的人，怎麼會得了不治之症呢？

可他忘記了，父親是有血有肉的人，會年邁，會衰老。也正是年輕時的操勞，才會讓他在知天命的年紀就撒手人寰。

可但凡他對父親多一點關心，或許他都不會如今天這般悔恨痛苦。

方少衡轉回身，沒看祝雲驍的眼睛，他只是垂頭抵在祝雲驍的肩窩，哽咽著說：「沒有，從來沒有。相反，我很感謝你，在我爸最痛苦最難捱的日子裡，有你守在他身邊，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會恨你呢。再者，我想，這是爸爸要求你這樣做的對吧？在我和爸爸之間，你選擇順著他，這很難得，你既為我盡了孝，也為我做到了順...我想，他是喜歡你的吧，所以，才會選擇你。」

祝雲驍沒聽出來他最後一句的弦外之音。

他被方少衡這番解釋打動了。他以為這事會是他和方少衡之間的一根刺，就如當初他逼他籤那份協議一樣。

卻沒有想到，方少衡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坦白講，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抱著抽泣的方少衡，偏頭吻他的耳朵，臉頰，輕聲安慰：「少衡，我答應過爸爸，要守護你，保你一生無恙。這是我對爸爸的承諾，也是對你的誓言。你的父親和養兄雖然都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方少衡緩緩抬起頭，他眼睛裡的霧氣還沒散去，就那樣淚眼汪汪的看著祝雲驍，讓人心疼。

祝雲驍用指腹給他抹去淚珠，又在他眼眉處輕吻：「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相信嗎？」

方少衡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爸給他選的，他本以為他不會喜歡上他。兩年以後，大家一拍兩散，各自天涯。

可是命運總是會戲弄人，這近三個月的相處，彷彿動搖了他當初那顆果決的心，是因為那封協議不是出於他的本意，輕易就原諒了他？還是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呢？

方少衡很不想承認或許是因為後者。

「我帶你去我房間看看好嗎？」方少衡第一次主動牽祝雲驍的手，他拉著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東西很多，卻不顯雜亂，單人床更是收拾的妥帖。

「你來過我家很多次，但是卻沒有來過我的房間吧？」方少衡問。

祝雲驍點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