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舟回來是找安慰的,結果父母並沒有跟他站在一起,他就像一個孤軍奮戰計程車兵,整個戰壕只有他自己。

可他此刻並不覺得孤單,他似乎理解了江玄和父母的意圖。

顧柏桐說:「你就算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你既幫不了江玄也沒有辦法讓你季伯伯甦醒,反倒是你有些什麼事情的時候,江玄要分心照顧你。」

顧深舟轉頭看向他爸,這話跟江玄說的可謂是一模一樣。

「可是,如果他身邊連我都不在了,他遇到事情要怎麼辦呢?」

「季江玄遠比你想象中要堅韌,要豁達,要更強大。」顧柏桐捏了下兒子的肩膀:「要不然他該如何做穩集團的第一把交椅。我可聽說了,最近他們公司高層沒少給他出難題,可是當他回到家,你有見過他心事重重,脾氣暴躁嗎?」

顧深舟搖搖頭,雖然他知道季江玄很有壓力,可他的確沒有見過季江玄把工作上的不順心帶回家裡。

他每天回家後都和出門前一樣,喜歡跟他起膩,喜歡親他,喜歡在床上逗他。

所以,他是真的錯了嗎?

盛芳蘭看出了他兒子面露自責之色,於是又開解道:「這件事你們兩個都想著對方的感受,誰都沒有錯。這事要是換做別人,或許會依了你,可是你遇到的是江玄,他一定會跳出你們這段感情認真思考,所以才不會盲從的認為你留下來才是見證你愛他最好的方式。」

顧深舟被父母這一通點播,終於茅塞頓開。

可他如何才能讓江玄知道,他是有多愛他呢?如果連為他放棄留學的機會都不能證明,那還有什麼呢?

這個問題對於二十一歲的顧深來說其實是有些深度的,所以他也只能用二十一歲的心理去思考問題。

出國以後好好學習,按照他的要求成為更好的自己;懂得拒絕向自己示好的追求者,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在不忙碌的週末跟他煲幾個小時的電話粥,訴說對他每一寸肌膚的想念...顧深舟想,這些大概都能成為愛他的方式,所以並侷限於他單純地想要留下來。

「可是...」顧深舟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說:「這件事我始終都沒有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會怪我嗎?或者說,你們是希望我留下來還是走出去呢?」

顧柏桐呵呵的笑起來,不忘打趣他兒子:「呦,這會想起你爸媽的感受了?我以為你小子現在心裡只有季江玄呢。你今天要是不回來說,我和你媽還不知道有這麼一檔子事呢。」

顧深舟不是不想說,畢竟他爸媽從前也是希望他出國留學的。

結果你看吧,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不管是他們心裡偏向誰,總之,這次他被一致對外了。

「別聽你爸的。」盛芳蘭白了自己老公一眼:「你自己的事情爸爸媽媽肯定相信你能處理好。你今天回來,是因為與江玄產生分歧,你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你需要爸爸媽媽的意見。不管你認不認同,我們也把我們的想法說出來了,最後的決定權在你手上。」

「是啊,我們該說的也都說了,以你的理解能力,不會聽不懂。」顧柏桐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什麼?

他又不是嫁出去的姑娘,就算嫁出去的姑娘,大晚上的跑回來,也不至於連在家裡住一晚上都不許了呢?

「我回去?」顧深舟指著自己,一副「你說什麼」的表情:「這也是我家...」

「這是我和你媽的家。」顧柏桐哼了一聲:「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家在春枝大道碧園小區8幢...」

「媽,你看他。」顧深舟轉頭向他媽告狀。

「你爸說的沒錯,別因為一點小事就跑回來。有本事就解決矛盾,沒本事就各睡一屋。」盛芳蘭這次堅決佔老公:「這半年,我和你爸的二人世界過的超開心的,你不要總是回來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