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景軒今晚吃的少,也沒喝酒,大多數時候都是鄭儒川不斷往他的水杯裡新增熱水。最後就是燒烤沒吃多少,廁所去了好幾次。

鄭儒川喝了酒,不能開車,樊景軒把他綁在副駕駛上,希望他老老實實的。

別看在顧深舟家倆人你好我好的,可鄭儒川心裡憋著火呢,剛好這會有空,不如就清算清算。

「喂,你今天電話裡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放學後回自己家?你家大門不打算對我敞開了?昨天不是說好了搞物件的,說好不變的嗎?今天怎麼突然就不要我了呢?」

鄭儒川談起這些簡直既無奈又委屈,雖然他向來對賣慘博同情嗤之以鼻,可現在這個行情是,他是真慘啊。樊景軒那倆大眼睛他就看不到嗎?

是的,樊景軒看不到,雖然上述都是事實,可是他沒覺得自己哪裡錯了。

「我沒變,該搞物件搞物件,但你要想借著搞物件的名義明目張膽的住我家,我是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鄭儒川想不明白,這人怎麼就捂不熱呢:「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呢?」

樊景軒長吁一口氣,他能看的出來,鄭儒川生氣了。

與上次富少言把他打進醫院那次生氣不同,這一次似乎帶著些許失望。

可是,他即便已經答應了鄭儒川跟他好,可樊景軒依舊不敢讓自己陷的太深。

上一段感情帶給他的傷害,其實遠遠要超乎他自己的預期。

他從小寄人籬下,他有多渴望別人的關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當初富少言對他的噓寒問暖讓他很快就淪陷了,他喜歡那種每天被人惦記的感覺,所以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良配。

現在的鄭儒川就如當初一開始時的富少言。

雖然在很大程度上,他已經堅信鄭儒川與富少言並不是同類人,可是他仍舊很害怕鄭儒川對他所有的好,都不過是彩色的泡影。

他不敢再冒險。

「川子。」樊景軒把車子剎停,他想好好跟他談一談,「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到底是因為我這個人,還是要滿足你對我一見鍾情後那種得不到的慾望,我不想你只是三天半的新鮮,得到了,覺得沒意思了就會拍怕屁股走人。」

「說到底,你還是把我和富少言那人渣劃了等號。所以哪怕你已經答應跟我好了,也還是覺得我不過是玩玩兒而已?你覺得我不會付出真感情,因為在你眼裡,我是一個隨時會抽身的人,對嗎?」鄭儒川幾乎要咆哮了。

他的這番話可謂是字字珠璣,樊景軒竟有些心虛,他別開了視線,看向蒼茫的夜色。

須臾,他說:「可你畢竟年輕,剛剛二字打頭的年紀,對待感情全憑一腔熱忱,可當熱情褪去,你又該拿什麼去維持這段感情?而那個時候的我,又該拿什麼去挽留你呢?川子,實話跟你講,自打跟富少言分開之後,我就告訴自己,下一段感情,要麼不談,要麼,就談一輩子。你那麼年輕,那麼活力,我憑什麼要困住你一輩子呢?」

鄭儒川此刻才明白,原來樊景軒一直都沒有從富少言帶給他的陰影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