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桐渾身一震,他心道:不至於這麼快就玩兒現了吧。可身後那聲音確確實實在提醒他,這不是做夢。

心虛的人不只是顧柏桐,還有季江玄和顧深舟。顧深舟往季江玄懷裡蹭,不敢抬頭看季少眠。

因為哪怕夜色很暗,也暗不過季少眠的臉色。

季江玄摟著人,在顧深舟背上拍了拍。

就連樊景軒都有些擔心的看向季江玄。

鄭儒川有些不明就裡,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人為啥就叫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他剛要開口問顧深舟,就聽季江玄喊了一聲爸。

鄭儒川一下子就抓緊了樊景軒的手腕:怪不得,原來這是大佬啊,臨西的大佬。

顧柏桐臉色青黃不接,他拉著季少眠:「老哥哥,走,咱進屋說,外面涼。」

季少眠倒沒駁他的面子,跟著進屋了。

這邊樊景軒被他抓的生疼:「快能放開。」

鄭儒川趕緊鬆了手,覆在樊景軒耳邊低聲問:「你也見過他?」

「以前天天見。」樊景軒說完,就要去拿烤雞翅。

鄭儒川先他一步把雞翅摁住:「你病還沒好,不宜吃太多這些東西。對嗓子不好。」

樊景軒猶疑了下,還是鬆了手,鄭儒川見他這麼乖,於是獎勵了他一杯熱水。

另一邊的顧深舟和季江玄也沒閒著,他倆擔心倆爹會不會在屋裡幹起來。

顧深舟問:【季伯伯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帶你回去的嗎?還是他知道了什麼,來找我爸算賬的?】季江玄不太確定:【我爸看上去臉色不好,大機率是因為我。】不明所以的倆人在院子裡各種揣測。

屋裡的倆人也在各種僵持,誰都不肯先說話,生怕被對方抓住把柄。

最後季少眠實在撐不住了,沉著一張臉開腔道:「燒烤?啤酒?還這麼多人?你你你你、你明知道我也好這口,你還不叫我?怎麼的,我這麼快就出局了是吧?你們一家人和和睦睦,水乳交融,我是外人是吧?」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特委屈。

他平日參加的都是商務宴請,各種酒會,高階聚會,想吃路邊的小燒烤,老黃攔著,助理攔著,私人醫生也攔著...

結果呢,顧柏桐自己在家自己烤,竟然不叫他。

「哥哥,外面還有很多,我現在就給您烤去?」顧柏桐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季少眠生氣的點竟然是因為這個,既然如此,那就對症下藥,還哄不好個他?

季少眠嘴硬不說話。

「那您這是默許了?好嘞,我這就去.」

「等等。」季少眠一把拉住他,這才擲地有聲的問起正事:「不是說好一個月的嗎?這才第二天,你就跟江玄喝上酒了?」

顧柏桐安撫的拍了拍季少眠的手:「哎呦我的老哥哥,一天和一個月有啥區別啊,你的兒子我還能不放心?既然咱都想通了,不如早順了他們,你看這不是挺好?」

季少眠哼了一聲又問:「那你沒為難我兒子吧?」

「我怎麼敢啊親家。這不是好吃好喝的給您伺候著呢嘛。」顧柏桐哭笑不得。

一聲親家叫的季少眠頓時眉開眼笑,「可我這心裡難過啊,瞅瞅你們剛才那歡樂的樣子,我一個人在家孤苦無依的,你們竟然還有燒烤吃。還拉著我的兒子和兒婿,你這簡直是誅心啊。」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顧柏桐哄媳婦哄習慣了,哄季少眠這個老直男還不是信手拈來:「我給您賠禮行不,您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江玄肯定得急,江玄急,深舟就得跟著急,深舟急,我就得跟著急,我一急,芳蘭也得急...」

季少眠擺擺手:「行了行了,就你會說。」

「行,那您坐著,喝杯茶,我去給您烤去。」

「等等。」季少眠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