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比賽已經結束,臨南大學不再提供食宿,所以帶隊老師給他們訂了酒店。

老師自掏腰包,學生們都知道不能過多奢求,帶星什麼的就別指望了,就這普通的連鎖酒店的標間也挺好,反正第二天就回去了。

但是家裡有個小礦的鄭儒川鄭公子偏偏就各色,揹著老師訂了一個星級酒店,就在連鎖對面。

倆人從寺廟下來,在回酒店的途中下車吃了個街邊大排檔。

吃飯的時候,他把一張房卡給了顧深舟。

「我有房卡。」顧深舟沒往別處想:「再說,跟我一個房間的也不是你啊,我拿你的卡幹嘛?」

「你這秀逗的腦子。是不是辯論賽都把聰明才智敗壞光了?」鄭儒川把那房卡又朝他面前推了推:「哥們兒專門給你訂級總統大套房。以表揚你為臨西大學摘得榮譽。」

「你給我訂的?」顧深舟放下筷子,眼珠子轉了下,有些不懷好意的打量鄭儒川:「我說,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看上跟我一個房間那小子了吧?你想用星級套房跟我換標間?」

「換你妹。我是看你細皮嫩肉的,從小又沒吃過什麼苦,怕你住不慣標間。到時候錢還我,你以為便宜呢?」

鄭儒川這招果然奏效,顧深舟把房卡捏在手裡:「不還,誰讓你訂的。」話鋒一轉,他又問:「那你住哪?」

「祝你們樓下那個單人套房。」鄭儒川夾了一筷子什麼東西送進嘴裡,儼然沒發現皺起眉頭的顧深舟。

「我們?」顧深舟凝視著鄭儒川,想要從他那不算大的眼睛裡盯出點什麼別的東西:「我和誰?你到底要幹嘛?」

「草!」鄭儒川艱難的嚥了一口飯,然後把桌上的半杯啤酒仰頭吞了,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放下杯子,他朝顧深舟勾勾手:「房卡還我,還我,還我...你不信我?大幾萬白花了,就當我餵了狗,我自己睡。」

顧深舟捏著卡不撒手,可哪有這樣的好事,就算他和鄭儒川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可他也從來沒有為自己如此放過血。

那是個請自己最喜歡的男人吃飯都要選沙縣小吃的吝嗇鬼,今天到底是抽哪門子瘋?

鄭儒川不知道顧深舟在心裡編排他。怕他不信,索性以假亂真:「其實是這樣,季江玄拜託我照顧你,反正季家有的是錢,大不了回去找他報銷。還有咱倆這開襠褲的交情...」

「得得得。我收著,提什麼開襠褲,你才穿開襠褲。還有,回去也不準找他報銷,這是你心甘情願為我花的錢,跟別人沒關係。」顧深舟把卡揣兜裡,抬頭看了一眼天:「說今晚有雨,趕緊吃,吃完好回去,我今天累死了。」

倆人吃完往回走。

路程不遠,溜溜達達半小時就到了。

路上鄭儒川不知道跟誰在發訊息,聊的熱火朝天,一旁的顧深舟備受冷落。

不過,想著可能是在跟樊景軒打情罵俏,他也就不挑理了。

一百八十級臺階帶來的後果就是小腿持續酸脹痛,洗完澡躺級酒店大圓床上,明明很困,可是兩條腿以及腳底帶來的酸楚根本讓顧深舟合不上眼睛。

他在床上滾來滾去,被子踢來踢去,那雙腳好像放在哪裡都不合適,恨不得砍下去丟掉不要。

他自嘲的想,不知道自己這樣費心勞神的拼了命一樣爬上寺廟,到底會求個什麼樣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