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季少眠就出院回家了。

用他的話說,他沒什麼事,總在醫院待著有什麼意思,沒病都得憋出病。

管家老黃也回來了,突然多了兩個人,做飯的事情又成了問題。

顧深舟本想要承包下來,可是季少眠不答應。就是他自己披掛上陣,也輪不到顧深舟啊。再說,季家還沒到需要一老一少親自下廚的地步。

季少眠一個電話打出去,不大一會,旗下星級酒店的大廚就登門給做午飯來了。

這事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害得兩個孩子吃了好幾天外賣。

不過這酒店大廚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

簡單的白蘿蔔也能給你雕出花來,顧深舟想肯定是中看不中用,家裡吃飯自然是家常菜更接地氣,搞的這麼精緻,讓人不敢下筷子。結果,吃進嘴裡那一刻,秒被打臉。

真不敢相信,口感上乘,鮮香味美的菜品竟然是普通白蘿蔔做出來的。

他萌生了想要跟大廚學雕刻,學顛勺,學花刀的想法。

吃過午飯,季江玄送顧深舟回學校,路上的時候,顧深舟才有時間翻看鄭儒川給他發的訊息。

「我靠...」他逐條閱讀,越發控制不住讓口腹之中的「溢美之詞」。

「怎麼了?」季江玄還沒見過他這麼暴躁過。

「鄭儒川這傻......蛋,他給我報名了高校辯論賽。」顧深舟氣的鼻頭都紅了:「他問都沒問我。」

「你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嗎?」季江玄又問。

「不太喜歡。」顧深舟如實說:「我沒事就喜歡安靜的看看書。」

「其實,多參加一些活動對你是有好處的。尤其這種高校之間舉行的辯論賽,如果拿了獎,對你以後的工作絕對是加分項。」

「我也知道...」顧深舟猶豫著,他就是不太喜歡而已,但是如今季江玄都這麼說了,他不想在他面前打退堂鼓:「那...我就參加了?」

「問我的意見嗎?」季江玄莞爾。

「嗯。」顧深舟點頭:「但是好像得要去外地比賽,好幾天呢。」

「不想去?還是捨不得誰?」季江玄這話多少帶了點引導的意味。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沒有一個人出去過。」顧深舟想了想:「不過也就幾天而已,但要說捨不得誰,也就姚波和川子,還有你。」

季江玄嘴角微不可見的翹了翹,雖然他還是排第三吧,但是至少顧深舟心裡是有他的。

算是一次完美的試探。

「人這一生,一定會一個人面臨很多事。」季江玄並不是好為人師,他年長顧深舟幾歲,要說人生閱歷比他豐富多少,也不見得,但是總歸多出不是白長的,很多事情,他想親口告訴顧深舟:「你總要學會一個人啊,就算最親密的人,也未必會陪你走到人生終點,你要一個人面對失敗,失意,年老,孤獨...很多很多。有朋友親人陪在身邊固然是好,可若沒有,不也得學著好好生活嘛。」

顧深舟哪裡會想那麼多,他二十年的人生中,這一次與父母分別算是最久的了,但是他爸還不放心的給他找了季江玄。

可他還是重重的點點頭,他越來越覺得與季江玄相處是一件輕鬆愉快且能成長的事情。

鄭儒川知道顧深舟的脾氣,這一聲招呼不打,就把人推到了高校辯論賽上,坦白講,雖然他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他也的確做好了顧深舟朝他發脾氣的準備。

可直到放學,顧深舟也沒發飆。

就這麼饒了他了?這事實在是比知道樊景軒是單身還要讓他驚訝。

倆人走在路上,鄭儒川問:「舟兒,你今天不對勁兒,要是以往,你至少得訛我一頓大餐。」

「不然呢,老虎凳辣椒水招呼你一頓?」顧深舟瞟了鄭儒川一眼:「就你這小身板,估計得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