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周江再次來到醫院,他事先並不知道厲星時的父母已經來了。

他推開病房門,怔忡了幾秒,要不是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是他兒子的心頭好,他真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因為之前雙方並未碰過面,就連照片都沒見過,所以厲星時父母也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但見此人儀表堂堂,身材魁梧,行為舉止頗有成功人士風範,再加上週牧珩的眉眼與此人頗有幾分相似,他們倒也把此人的身份猜了個不就不離十。

周江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大雁一瞧,便也猜出了這一男一女的身份。

「二位好,我是牧珩的父親,周江。」周江先自報家門,然後帶著得體的微笑走到厲星時父母面前,伸出手:「很榮幸與二位見面。」

厲媽媽是教書育人的,厲爸爸是單位的小領導,其實,與周江隔行又隔山,在各自的崗位上也都算小有成就,本眉眼身份地位上的絕對詫異。

但周江的氣質與談吐,以及他成功人士的身份,還是讓厲星時的父母一時感到拘謹。

厲爸爸握住周江的手時,手心竟有些微涼。

「謝謝周總為星時做的一切。」厲爸爸開口說話時並不露怯,面帶微笑,頗有領導氣魄:「厲某感激不盡。您這麼忙,還親自到醫院來看他,真是讓我百感交集。」

厲媽媽在一旁點頭稱是。

周江儘量避免用與下屬交談的方式跟厲星時父母說話。

他們之間本就是絕對平等的。

「您這樣說就太客氣了。本應我該先登門拜訪二位的。之前我也跟星時說過,等這次比賽完,就與二位見面。只是沒有想到,星時出了這個意外。但擇日不如撞日,看來今天也是個好日子。」

這話說完,三個人都笑了。之前略顯拘謹的氣氛也被調節的輕鬆快樂了許多。

在床上仰臥著的厲星時,看見三人如此和諧,他聽見心裡的石頭嘭一聲落了地。

周牧珩此時不在,片場臨時有事,他要過去處理。

大約中午才能趕回來。

厲星時悄悄給他發訊息,把兩家人見面的事情告訴了他。

周牧珩擔憂的問:「都挺好吧?沒出什麼事吧?主要是我爸沒為難咱爸媽吧!」

厲星時說:「沒有。咱爸大度的很。現在三個人聊的特別好。」

的確是聊的特別好,已經從厲星時的傷病聊到了各行各業的資源整合問題。

周牧珩說:「我這就回去了,既然兩家人見了面了,不然,今天大家一起吃個飯。」

厲星時:「怎麼吃呢?我這床都下不了呢。」

但這個問題似乎難不倒周江。

「既然今天見面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周江倒是與自己兒子的想法不謀而合:「考慮到星時還在臥床,咱們也不去外邊了,我讓酒店的人做好給送過來。機會難得,我們也吃個團圓飯。」

厲星時的難處就這樣被輕鬆的解決掉了。他心裡其實很感謝周江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但是他也明白,周江能做到這樣,是因為他是這個城市數一數二的存在。

他發現他開始有點崇拜這個倔老頭了。

周牧珩腦海裡想象過三個人其樂融融的場面,但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他還是有被震驚到。

兩個爸爸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一口一個周兄,一口一個厲兄的互相恭維著。厲媽媽則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兩個男人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似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