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君知打兩歲起就跟著他哥,俞君識那時候還是個大學生,除了修學分,把剩下的全部時間都給了俞君知,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每天兩個小時的康復訓練,生病發燒時的徹夜無眠...他為俞君知付出了整整八年的時光,遠超他父母能為其付出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俞君知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如今就這樣「丟」了,他怎能不傷心,不自責,不難過?

但是他不能亂了陣腳,如果連他都亂了,潘筠來要怎麼辦?

俞君識雖然竭力保持鎮靜,可是他心裡雜七雜八的念想卻無孔不入。

他拉著潘筠來上了車,隨便開啟了一個電臺,想轉移下兩個人的注意力。

「下面我們來看一下天氣。」電臺裡兩個主持人插科打諢的連了氣象主持人:「小路你好,麻煩給我們介紹一下近兩天的天氣。」

電臺裡突然就換了一個聲音很乾淨的女聲:「未來四十八小時內,本市有大風天氣,區域性地區風力會有八到十極,希望出行的朋友們注意安全,尤其是前往臨東市的遊客,希望暫緩出行...」

潘筠來電話突然響起,是陸炎打來的。

陸炎說,他們那邊還沒有找到,也沒有更多的線索,他們下一步打算前往交警隊,調一下大學附近的幾條街道的監控。

潘筠來掛了電話,把電臺聲音調到最小,說:「我們就是在這條路上看到的那個小男孩,這條路離酒店不遠。小男孩今天上午又從酒店門口路過,說明,他應該就在這附近。」

俞君識很贊同的點點頭:「沒錯,這條路是當時我們來的時候經過的那條路。」

潘筠來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外面的一切。但是即便車速再緩慢,他還是沒有發現。

調轉了車頭,沿著反方向開了回來,俞君識說:「再看一遍。」

就這樣,在小男孩有可能出現的那條路上,他們來來回.回的走遍,但依然沒有發現。

潘筠來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你說他會不會遇到壞人?會不會被車子碰到?會不會...」

「你先別急。」俞君識說:「我們已經判斷出君知不是被壞人帶走,從這一點來講,他暫時是安全的。之前我有告訴過他如何過馬路,如何過紅綠燈路口,他都做的很好,出現交通事故的風險也很小。何況剛剛酒店經理已經在朋友圈發了訊息,他是當地人,人脈廣,轉發出去之後,肯定很快會有訊息的。」

潘筠來嘆了口氣,越發的焦躁。

俞君識此刻也很擔心。以往他在商海里鏖戰,在他這裡折戟的對手,數不勝數,談判桌上,他一派清冷,但說話辦事圓滑利落,周到體貼。

可今天,他竟無法平息內心的慌亂。

「再等等,我們要相信君知,他的聰明不亞於你我任何人...」俞君識深深的沉了一口氣,不期然看向窗外,突然,他的眸光落在一處甜品店裡,他的身體僵了僵,「那是...君知嗎?」

潘筠來聞言抬起頭,焦急的問:「哪裡?」

「馬路對面,那家蛋糕店。」俞君識手指過去:「那裡,就坐在窗邊。」

潘筠來太過緊張,哪怕有俞君識的指點,他竟也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以至於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俞君識口中的那家蛋糕店。

那一刻的心情,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也無法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