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星時開車,把周牧珩帶去了他那裡。

路過樓下菜棧的時候,厲星時下去買了點蔬菜和水果。

車子停在路邊,周牧珩聽到他跟菜棧老闆討價還價。

回到家,厲星時進了狹長的廚房準備兩個人的晚飯,周牧珩則到陽臺上去看龍貓。

他不喜歡小動物,但多數時候也不討厭。他跟龍貓對視了幾秒,覺察到它的不歡迎,於是起身去了廚房。

厲星時已經炒好了一個菜,見他進來,說:「剛好,把菜端出去。」

周牧珩蠕動了下嘴唇,沒說什麼,把那盤香菇油菜端走了。

又過了一會,厲星時把剩下的兩個菜端到桌上,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默默的吃,誰也不說話。

周牧珩平日裡吃飯快,但今天卻慢的很,筷子一點點戳進碗裡,大米飯被他戳了好幾個洞。

厲星時看著他,幫他把筷子拿出來,放在碗上問:「菜不合你胃口嗎?」

「沒有。」周牧珩拿起筷子,夾了菜大口的吃了幾口。

「想問什麼就問吧,別憋著。」厲星時索性也不吃了。

周牧珩心裡亂的很,也慌的很,他眼睛直直的看著厲星時,似乎在醞釀怎麼開口。

兩個人相對枯坐良久,周牧珩實在是忍不住,他開口:「自從盧軻說你被禁賽兩年的時候,我就打算自己查的。但說實話,沒什麼頭緒,也想不出什麼。我挺沒用的,我那麼想知道這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卻又不敢開口問你。」

厲星時抱臂後仰,靠在椅子上,輕聲問:「為什麼不敢問?」

「怕!」周牧珩牙關裡擠出這個字。

他沒說怕什麼,但厲星時卻能猜到一二。

周牧珩說:「怕你經歷過的痛苦再次被重提,怕那些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怕你不肯說,也怕你恨我。」

厲星時有些難過的笑了下:「那你查到什麼了嗎?」

「以前你沒少說何朗怎麼樣怎麼樣。」周牧珩低頭看著自己那碗千瘡百孔的飯,目光有些呆滯:「今天回到公司,助理給了我他的資料。後來對比照片,才知道他就是你以前團隊的經紀人。所以我才約他晚上下班以後到我那去,本想著談完正事問問他當年的事情,可是還沒開口,就被你撞到了,什麼都沒問出來,還惹你生氣。」

厲星時其實並不是生周牧珩的氣,時隔四年,他第一次看到何朗,他只是沒有辦法淡定。

「傷疤就是傷疤,哪怕癒合了,可是曾經的傷害卻無法淡忘。並不是不揭不碰,就代表曾經的痛苦不存在。」厲星時苦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當初明明是出國比賽,可為什麼就不回來了嗎?」

周牧珩抬起頭,愕然的看著厲星時,他這是要告訴他了嗎?

「與其讓你費盡心思去查,或者被壞人利用,不如我親口告訴你。」厲星時的表情開始變的凝重:「比賽之前,我被人舉報服用興奮劑,當時人就被控制起來,要接受調查。我對自己的飲食一向很自信,平時生病,吃藥也是非常謹慎,所以我當時覺得可能就是個烏龍而已。我應該很快就會回到比賽現場。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檢測結果卻證明我曾經服用過興奮劑。我當時真的都傻了。」

這一點周牧珩是知道的,他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厲星時從來都是隻看不吃,就連水都不喝。

其實很大一部分運動員是可以外面就餐的,只要多加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