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劑三個字足以顛覆周牧珩四年間猜測過的所有。

可是如今細細想來,也只有這個結果能解釋的通厲星時四年前為什麼會突然失蹤,為什麼會提分手。

一個運動員,如果涉嫌服用興奮劑,一旦被證實,過往的成績會被取消,或者面臨長達幾年的禁賽。

周牧珩的心彷彿被人用利器一刀一刀的給片成了片兒。

他甚至嚐到了口中的腥鹹味,一口鮮血似乎嘔到了口中。

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厲星時該是多麼絕望,多麼痛苦,多麼壓抑。他該是付出了怎麼樣的努力才能熬過那段時間?

周牧珩從前只是恨厲星時的決絕。恨他連分手這樣的事情,他都不肯親口告訴他。

可是如今,他只恨自己。

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去找他,恨自己為什麼聽到分手兩個字就把一切錯誤全部歸咎於厲星時身上,恨自己四年的時間從未打聽過關於他的任何訊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蘇欒的寢室的,熱水器為什麼不出熱水了,他也絲毫不關心,他狂奔出去,奔向厲星時的訓練場地。

厲星時拖著輪胎折返跑,剛一轉身,就看見飛奔而來的周牧珩。

他絲毫沒有顧忌滿場的訓練學員,他撲上去,抱住厲星時。可即便極度剋制,他依然說不出一個字。

「怎麼了這是?」厲星時大手箍在他的腰上,輕輕撫摸:「跟徐小姐見完面了?」

周牧珩搖頭,為了不讓厲星時聽到他的哽咽,他憋的喉嚨生疼。

「我說也是嘛!這才多大一會啊。」厲星時想要把人從自己懷裡推開,可是周牧珩抱他抱的太緊了。

「那就再鍾。」厲星時眼睛掃過那些帶著笑意看他的學員,輕聲說:「他們都笑咱們呢。」

周牧珩怕自己再不出聲,厲星時就該懷疑了。

他鬆開人,臉上已經毫無異色,只有眼尾還泛著紅。

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在門口碰到盧軻和蘇欒了,倆人吵吵鬧鬧的,覺得挺有意思。盧軻惹蘇欒生氣...」

他這回答,完全就是答非所問。

再說了,厲星時明明記得盧軻在差不多四十分鐘前就離開了,周牧珩這時候怎麼能碰見他呢。

但他什麼都沒問,只是手放在周牧珩的肩上輕輕的捏了捏。

「那我走了。」周牧珩擠出一絲明亮的笑,眼底卻帶著深深的自責。

「路上注意安全。」厲星時笑著說:「訓練都被你打亂了,到時候拿不了冠軍,你得養我。」

周牧珩看著他,良久才喉嚨裡發出一絲淺笑:「這話說的,我不養你誰養你。」

看著周牧珩離開,厲星時心裡很亂,他隱隱約約覺得周牧珩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可是那件事,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啊。

周牧珩揹著厲星時,沒有回頭,他一路走,一路哭。

直到坐進車裡,伏在方向盤上,這才放出聲來。

徐子悅把人約在一家甜品店裡。

周牧珩十分不解,談事情而已,喝個咖啡,泡杯茶都行,現在又剛過了午飯的時間,怎麼約在甜品店呢?

但他一個男人不去計較這些,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