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君識正在跟律師談話,這邊就收到了潘筠來的訊息。

潘筠來聊家常一樣問他,「午飯有沒有吃,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腿確實不怎麼舒服,按照醫生的囑託,他不該長時間這樣坐著,至少大部分時間要臥床。可是今天整整一上午,他都坐在輪椅上,小腿長時間垂著,感覺有些腫。但這些他都沒跟潘筠來說。回了他一個吃過了,就繼續跟律師聊。

「說到哪裡了,你接著說。」俞君識抬手示意律師繼續。

律師說:「候監理說因為這一批工人幹活的確不行,一點都不專業,他有幾次想著跟你說不用這批人,但是又怕俞格總經理不開心,他就沒說。但是總是返工,又耗時耗力耗錢。所以,他就盯的緊些,但這些人又不忿,經常跟他發生衝突,昨天那事,就是有工人不服,對他罵罵咧咧,候監理也沒耐住性子,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怨氣爆發,就跟死者吵吵了兩句...」

俞君識抬手打斷律師:「那他有沒有喝酒,吵的時候,有沒有動手?」

「沒有。」律師堅定的說:「至少他是這麼跟我保證的。但是他說工人是喝了酒的,他也因為這事說了那個工人,工人一氣之下就把剩下的酒都潑他身上了。然後兩個人發生了肢體衝突,期間工人失足掉下去。」

俞君識輕輕的蹙起眉頭,總覺得哪裡還說不通。

「可為什麼...」俞君識突然一頓,可為什麼工人上的所有工人都眾口一詞說是侯建成喝酒打人,把人推下去的呢?如果侯建成沒有說謊,那百十來號的工人也不可能都說謊。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有人帶了節奏。

「那警方調查取證了嗎?」俞君識問。

「都在進行中。」律師說:「可能需要時間。」

俞君識點點頭,「我知道了,辛苦你。去忙吧。」

律師走後,俞君識又拿起手機,還是潘筠來給他發的微信。潘筠來又跟他說了些家常,末了,他說:「我今天到旺角商場這邊來巡店,好像看見你三叔了。不過也不確定,我在樓上,他在樓下,就瞅了一眼正臉,不知道是不是。」

俞君識仰起頭靠在椅背上,稍微放鬆了下。

早上九點小夏說俞格還沒有來,後來大概九點半的時候他又問了一遍,小夏特意給俞格打了電話,他說他去郊區了。郊區在東南角,商場在市中心,俞氏在北邊,俞格的家在西邊,無論他從哪裡出發,這一來一回都得好幾個小時,正值中午的時候,按照時間推算,他不可能這麼快打個來回。

除非他先去商場。可是這個時候,他去商場幹嘛?

俞君識問:「就他自己嗎?」

潘筠來回憶了下,回他:「好像不是,跟另外一個男人,估計是從這邊吃了飯出去的。」

俞君識不再猶豫,立馬撥通了俞格的電話。

電話裡,俞格很疲憊的樣子:「君識啊,三叔這一上午都在郊區這邊處理事情。有關部門勒令整改,這得有人看著啊。」

俞君識勾唇笑了笑:「那就辛苦三叔了。」

放下電話,俞君識立馬讓小夏去查,最近一段時間,俞格跟誰走的近。先不說這次工人墜樓事件的性質是什麼,單憑俞格的反常舉動俞君識就猜測他肯定在謀劃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