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七小姐,這馬車卡在泥水凼裡了!”

車伕雖然穿戴蓑衣卻也淋的渾身溼透,他一邊賣力驅馬,一邊推搡車廂,可馬車紋絲不動。

溫杳瞧的心急,索性跳下馬車來幫他一起推擠。

“七小姐,使不得,您可以怎麼……”車伕嚇了一跳。

溫杳沒有撐傘,瞬間就淋成了落湯樣,原本乾淨的裙襬滿是汙泥。

“不礙事,趕緊把馬車弄出去。”小姑娘咬牙賣力吆喝,馬兒踏著蹄子猛力一拉,半個輪子眼見就要被拖拽上去,可力道繃不緊,呯一下,就跌了回來。

“再來!”

溫杳聲音細弱,在前後無人的官道上顯得清澈空曠。

不遠處緩緩傳來馬蹄聲。

一列兵卒開著道,駿馬烏黑束著繁邊流雲帶,跟著的馬車煙錦灼絲。

這天色昏暗的快伸手不見五指。

傅辭淵燃著小燈,手中捏著書卷,彷彿滂沱大雨都不能擾他心如止水。

“主子,前頭有人擋住了官道,”洵武穿著蓑衣跟在一旁,“似是馬車陷進了泥潭。”

傅辭淵並沒有多管閒事的喜好,他沒吭聲。

“好像是武國侯府的馬車。”洵武定睛。

身邊的珠簾嘩啦一下被掀開了。

闇冥天色下,小姑娘站在傾盆大雨中,渾身溼透連眼睛都睜不開,還奮力拼命推著那輛紋絲不動的馬車。

洵武好似也看清了那是誰:“主子,要不要……”去幫個忙。

他話音還沒落,馬車裡的人早就沒了蹤影。

大雨打的溫杳臉龐生疼,她正吆喝著馬兒,抬起的手叫人狠狠一拽,還沒看清楚,雙腳一騰空,就被人抱在了懷裡,“咚”,下一瞬,扔進了薰暖的馬車裡。

“你怕是瘋了,這麼大的雨在外頭找什麼痛快!”傅辭淵難得面帶怒容。

溫杳還沒緩過神來,睜著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睛:“傅辭淵……我、我的車伕!”她說著就要爬出去,被男人一手拎了回來。

“你給我坐好了!洵武會看著他。”

淋的像個落湯雞,都已經入秋了,就不怕風寒大病嗎。

溫杳這才驚魂甫定,擦了擦鼻尖,鴉色長髮似蠶絲般裹在半身,輕衫緊緊貼在身體倒是將她玲瓏曲線描摹的惹人遐想,少女的身上沒有脂粉味,甚至還帶著雨水的清冽。

“嚏”,她打了個噴嚏忍不住瑟縮,水珠順著髮梢和眼睫落下,瑩瑩透亮,宛如枝頭沾著露水剛結出的小青梅。

傅辭淵抿唇頓有些煩躁,將身邊備著的錦衣繡氅丟給她:“穿上。”

近乎命令的口吻,由不得拒絕。

溫杳心虛又理虧,連忙把自己裹成了球,轉頭就瞧見那男人正將掛滿水漬的外袍褪去。

“你做什麼?”一言不合脫衣服?

溫杳緊張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