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柳看著那頭萬君梅的高興勁,她將手裡的藥遞給春桃吩咐先去煎熬:“我還瞧見今日不少馬隊出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溫杳突然想起洵武昨日的確說有緊急軍務,莫非是彭城外營的兵馬有動盪?

自打武國侯府失了權,溫家軍就被打散編排入各地旱營,也包括彭城外營。

“夏菡,備上桂花糕。”

“小姐要去哪兒?”

“行館。”

難得溫杳會想主動去找傅辭淵,然而萬事不巧,她提著食盒來到行館時,卻被告知傅大人昨夜匆忙離城還未歸來。

小姑娘些許失落,只得先行回府。

正堂內的溫菱和顧蘭蘅正與喬氏盤算近兩個月的開銷支賬,溫杳接下春桃遞上來的湯藥,偎在薛太君身邊一勺勺的吹涼。

“近日秋涼,祖母千萬要保重身體,”她輕聲細語,掐了一小塊桂花糕塞給老太太,“甜不甜?”

薛太君的愁容都飛散了去:“甜、甜的很,杳杳那麼懂事,就是有一身的病都能立馬好起來!”她親暱的揉了揉小姑娘的臉蛋。

溫杳眉眼稚氣,嘴角微微翹起就勾出嬌柔弧度,看著純良恬靜,可行事作為常常比她們還內斂沉穩。

“金秋麥實,咱們的田地也起收成了,馬上酒莊會忙的不可開交,真是辛苦你們了。”老太君看著一屋子孤兒寡母將整個武國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心頭忍不住歡欣又酸澀。

若是放著從前,哪裡需要這些夫人小姐親自來精打細算的。

顧蘭蘅溫婉一笑:“前幾日把彭城外的莊園盤了,這筆銀子如果要購置田地為酒坊提供作料,那咱們還得提前與農戶商量預購麥苗。”

她可不敢私自做主。

老太君拍了拍溫杳細緻的後脊:“杳杳有什麼打算?”小孫女每回總有出人意料的想法。

溫杳想了想:“咱們現有的田地足夠提供釀酒坊,新地倒不如改植桑苗。”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

“這是打算養蠶繅絲?”溫菱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睛一亮,對這個念頭也很是新奇和興奮,“蠶農和織工都好找,但是——要做個工坊可不容易。”

“是啊,咱們從來沒有涉及過織造行,即便有地有人,也沒有那麼多的織機花樓,從頭購置就要大把的銀子。”顧蘭蘅有所顧慮,溫家的酒坊是維本,如果要開拓新行業就得冒風險,競爭可不小!

若不能脫穎而出,就只能自生自滅。

“要不然……”溫菱躊躇道,“把庫房裡那十幾擔珍器都變賣了吧。”柯家送回來的禮還沒動過一分。

顯然,溫菱對於溫杳的任何想法和舉動都是無條件的全力支援。

溫杳連忙阻止:“庫房的東西動不得。”

做生意這行當得保底,況且侯府現在的狀況各方面都需要打點,不能一股腦兒全拿出去做“投資”。

“若是等酒莊把新酒都售賣回本,資金週轉還得候上好幾個月呢。”

“二姐不要擔心,”溫杳笑言,“儘管把地轉給桑農。”

她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老太君和兩位夫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卻互相使著眼色,小姑娘們當家做主有模有樣,她們不忍心打斷,更想瞧瞧小輩們能闖出什麼天地來。

溫杳咬著桂花糕回到自個兒小院就喚來了丫鬟。

“夏菡,替我準備幾把木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