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將胸口起伏不定,渾身的疼痛叫他呲牙咧嘴,一聽到溫家二字,渙散的眼神就似迸出了光。

“溫、溫小將軍的妹妹?”

“是,”溫杳咬牙,這些副將隨溫烈等人出生入死,卻不得善終,“我知道大哥和伯父不會通敵,我想問問你,在隆靄坳,究竟發生過什麼?”

她長話短說,言簡意賅。

千里之外的始末,除了當時蔭山邢宜城等在場者,無人可知。

那副將卯足了力氣半爬起身,臉上的血痕令人看不清原本是如何清秀的臉龐,年輕人死死抓住溫杳的手。

“我、我是跟隨四公子守在邢宜城的左衛……那是丟城前日,武國侯帶著幾兄弟和三萬人馬突然冒雨出城……”他後槽牙打顫,渾身抽搐。

“你休息一會。”溫杳見狀忙安撫。

“不、不……”小副將眼眶通紅,越來越激動,“溫小將軍說,祿安道的求援十天未至定是出了狀況,他、他要去隆靄坳接洽,可再也沒有回來,第二、第二天,廣騰邢宜城突然傳來小將軍投敵一說,軍心大亂、潰不能防……邱郡都尉更索性舍了天時地利選擇退居後防……”

副將的耳朵眼鼻不斷有鮮血流淌,他壓根感覺不到。

“武國侯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喝道,筋疲力竭暈厥過去。

溫杳還未及深思,就聽得獄門口的陳笙高聲嚷道:“太守大人,夜半三更,您怎麼來了。”

姜震髯?!

溫杳頓感不妙,忙低下腦袋將斗篷覆上,就見到壁火下大腹便便的男人振臂一揮。

“把這牢門守好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似是特意來堵她的。

陳笙沒有料到姜太守會突然來獄,又見溫杳被堵心急如焚,只覺自己搞砸了一切,若是七姑娘因此遭劫,他怎麼對得起武國侯門?

陳笙目光一凜,拇指已推開了腰側的刀口。

眼見著是一腔熱血,要殺人闖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