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塵看著面前忙忙碌碌給他包紮手上傷口的聞笛開口道“我知道你捨不得她受剜刑,彌月,這是她能有的最好的結局了。”

彌月愣了愣,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滿意道“主人——我怎麼想什麼你都知道?!太貼心了,屬下感動萬分啊。”

“嘶——輕點。”柳逸塵呲牙咧嘴的看著低頭給他上藥的聞笛。

聞笛抬頭瞪他一眼道“輕點?我看你剛剛可是一點都不疼啊,好好的杯子說捏就捏碎。我說你就算不心疼你的手,你也要心疼心疼我著這上好的瓷器吧,畢竟我買的時候可是花了重金。”

柳逸塵笑了笑道,“對不起,下次不會啦,我一定會好好的剋制剋制自己的脾氣。”

聞笛嘆了口氣安慰他“你也不用太緊張了,小環不是說了嘛,只是計劃,他們還沒有真正完全實施,我們有一段時間來補救。”

“這次敲山震虎,我要讓世家心服口服,再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伸出爪子。”柳逸塵滿面冰寒之色。

聞笛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你們不必為此事擔心,我已有應對之策。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好,我們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人保護好聞笛。”

墨良補充,“保護聞笛那是自然的,就算是為了給九幽閣交代也要做好,更是為了不辜負聞笛對城主府的這片心意。”

彌月點頭問,“是否需要派出些人協同主上辦事?”

“不必了,關鍵時期渭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周圍盯著。這種事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沒有必要動用府中人手,倘若不慎暴露了,那才是真正的不美。彌月,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趁著勢頭正好,看好眼下的情形。”

“知道了,這樣也好。我相信少主會把此事處理好。”說罷彌月就帶著聞笛等人離去了,給柳逸塵一個安靜的環境思考。

……

三日後。

“主上,您讓我們盯住城東的絃歌館,就在剛剛發生了一些情況,屬下看見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手身後揹著一個袋子掠進了絃歌館最高層天字房。。”

“知道了。那韓二少在做什麼?”柳逸塵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他處變不驚的將黑子落下,白子被圍堵,生機已絕。

“好棋。”在旁站著觀看的聞笛忍不住讚歎。

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單膝下跪謙卑道,“回稟主上,韓二少自從下午就一直在絃歌館待著吃酒。”

柳逸塵懶洋洋的伸一隻手將棋盤的棋子全部打亂站了起來。

聞笛扯住他的袖子問“主上要去哪兒?不下棋了嗎?”

“不下了。這盤棋已經結束,我的魚也該收網了。”他打了個哈欠淡淡道。

“也不去哪兒,辦點小事,辦完就回來了。你早點休息吧”柳逸塵的面具扣在臉上,將臉上的桀驁全部遮去,只露出一雙如寒星一般的眸子, 看起來神秘又危險。

他開啟窗子,調動起真氣,運用輕功毫不猶豫朝窗外一躍向城東絃歌館趕去。

那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一閃也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還在呆愣的聞笛,窗戶大開,陣陣清風湧入室中。她跺了跺腳,上半身探出趴在窗戶上向外看。可惜哪裡還有柳逸塵的身影,唯有月色與她遙相對。

聞笛一時間心緒複雜萬分。

她知道柳逸塵這次是去做一件危險的事。也知道他武功高強,出事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隱隱的擔憂。

我這是怎麼了?聞笛猛的一驚。

她強自鎮定自言自語道,“我只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去救人涉險,畢竟他總是粗心大意的,萬一受傷了怎麼辦,主上可是幫過我的,對朋友關心也沒什麼問題吧!”

其實這話如果要是讓墨良或者彌月聽見恐怕都是要捧腹大笑了。

柳逸塵粗心大意?

先不提他如今,便是柳逸塵曾經還是少年時期,見過他的人誰不誇一句少年老成。大家跟他說話都得想著說著,一不留神就被套話套的家底都全抖摟出來了。

而現在的柳逸塵,既有聰明一如既往的腦子,經歷了多年世事的磨練,更有了遇事的經驗和冷靜。那真是妥妥的老狐狸一隻,整個渭城就沒有能玩的過他的。世家天天商量著怎麼對付城主府的決策,商量來商量去,誰知城主府在柳逸塵的帶領下不但屹立不倒,甚至還發展的更好了,簡直是風頭無二,更可怕的是,柳逸塵還是個鮮少管事的人。所以說,粗心大意這個詞跟柳逸塵根本不搭邊,能覺得他粗心大意的,只能說是他根本就沒有將事放在心上,亦或者說,是放下防備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