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來找您是有正事的。”墨良正色道。

柳逸塵坐直身子示意他繼續說。

墨良道“那天堵塞我們城主府情報的奸細已經抓到了!”

“哦?帶上來我看看。”柳逸塵用扇骨輕敲手心不急不忙。

片刻,幾個五大三粗侍衛打扮的人壓著一個頭發散亂,衣裙不整的高挑女子進來,那女子見了他們不但不懼,甚至還形狀癲狂的衝他們衝過來,又被後面的侍衛輕鬆控制住。一人狠狠踹在她的後腿彎,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來下來。

“小環,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墨良站在一旁冷冷喝道。

“哈哈哈哈哈——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沒有,你想知道的我通通不會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竟還是熟人,那女子分明是一直跟在彌月身旁的左膀右臂。彌月有自己的一批人手,皆為女子,眾女子都是苦命之人,被彌月相救後名為主僕,實則都是姐妹相稱。

“你!”彌月氣的向前兩步就要伸手扇在她臉上。被墨良捉住雙手。

墨良將彌月摁到座椅上,給她倒了口茶,示意她消消氣。

而後極其淡漠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倔強女子“小環,呵。好名字,你知道我們要問什麼嗎?你就不知道,還是說,你其實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嗯?”

那女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好的掩飾住了。她不再開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小環,我記得我待你不薄吧。”彌月難掩傷痛的對她道“當年你家犯了大罪,男人全部流放,女人們要充作營妓。是我看你可憐,費了無數的功夫將你救下來。你雖是在城主府中當的丫鬟,可你何曾服侍過他人?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以前是當官家小姐的。看不上一般人,我甚至最近都在想著放了你,讓你自己找一個好人家美美滿滿過完此生,不再顛沛流離。到了那時,城主府也是你永遠的家。可是你呢?你仔細想想,你是怎麼回報我們的。小環,自己好好想想!!”

說道後面,彌月情緒已經越來越激動,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你一直跟著我,是我的驕傲。你那麼聰明漂亮又知情知趣,我教你舞蹈,教你樂器,讓你吃穿無憂。你生病了,我跑遍全汴京城給你請大夫徹夜不眠!這些,這些你都忘了嗎?還有你的姐妹們,她們又何曾對不起你過,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的姐妹?對得起的自己嗎?!”

小環聽到此處已經將近崩潰了,她眼圈紅紅,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地板。不敢看正傷心生氣的彌月一眼。

柳逸塵冷眼旁觀,忍不住嗤笑出聲,他轉過去看著窗外,維持自己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的高冷形象。

彌月得空看銀環的表情有些鬆動,她衝小環嘶吼著道“你說啊!!!我到底哪裡待你不薄,你的姐妹們到底哪裡對你不起。還是說你就是天生的白眼狼,不管捂這顆心都是生硬的。”

“不是的......不是的......彌月姐姐,你聽我解釋,我有我的苦衷!”小環抬起滿面淚水的面龐,膝行者朝彌月手腳並用爬去,雙手搭在彌月腳下的衣襬。

“我有我的苦衷呀......”她已經泣不成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彌月正襟危坐並不理她,只是看著她滿眼失望。

半晌,她疲憊道“說罷,你有什麼苦衷,倘若你這次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便既往不咎。”她抬頭看了一眼柳逸塵的背影補充道“主上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但倘若沒有讓我心服口服合理的解釋,別怪我不留情面,懲處叛徒!”

小環跪在地上悶悶到“彌月姐姐,其實也都怪我,是我錯怪了你”

墨良看著這一場鬧劇忍不住道“哦?”

小環小心翼翼瞟了墨良一眼繼續道“彌月姐姐您平時太偏心了,只顧著聞笛妹妹,什麼好的都想著她。我明明來府裡是最早的一批,也是最優秀的一個,即使我長的不如聞笛,可是我比她更沉穩,也更可靠!可是姐姐在你眼裡,你永遠也看不到我的位置,你的眼裡只有聞笛。我是您培養的第一批府中的頂樑柱,我也與姐姐最為親厚。可是,我不服,我不甘心,不認命。我不想嫁什麼人家,我也有我的野心和想法。可是姐姐從來不問我,您總是理所當然的為我安排道路,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跟聞笛公平競爭的機會呢??我不會比她差的,難道我不可以成為府中下一個掌管內務的人嗎?!”

終於說出口了,原來她的目的只是想掌管府上內務,彌月表情凝固在臉上,已看不出喜怒,全然的呆滯,但是聞笛知道,在這風平浪靜之下醞釀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彌月彷彿是沒有料到最後事情竟然兜兜轉轉回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一直愛重的左膀右臂是這個樣子看待自己的。

她忍不住後退幾步,像是第一次認識小環似的打量。

全然陌生的目光刺痛了小環,她憑什麼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呢?該難過的是自己吧,多麼可笑,像一條敗家犬一般請求他人的原諒。

她徹底的爆發了,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指著聞笛歇斯底里道“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狐狸精,除了有一張魅惑他人的臉你還有什麼?!你那裡比得上我?這府上的內務本就該是我的!”

聞笛被吼得臉色慘白,她有些無法面對這樣的小環。